“真去,红面具没找到,那儿人也都很正常很普通,”李白把自己说得不好意思,“在火车上又看遍那篇文章,原来漏段,作者在文末说他也没去过苍南,写全都是他想象故事。”
“很有意思故事。”杨剪由衷道,“你还找过哪些地方?”
“嗯……鹰潭,宜春,凤凰,江口,就路往西呗。”
“知道自己很傻,长鳞片人,离家就死人,怎可能存在啊,”又听李白笑道,“但是昨天看到那些老人围着火唱歌跳舞,就忽然想到苍南事,觉得他们离开这里可能真活不成。他们是把血长进土里树。”
“类似话杨遇秋也说过。”杨剪听他讲完,这样说。
地靠近那片悬崖,以及悬崖下山谷。
越往上能见度就越低,林间巨大湿气也渐渐压住风,压住人呼吸,让人只觉得潮闷。杨剪确实需要集中注意力,百分需要吗?他知道自己做不到。他现在正止不住地想起那个愚蠢且充满误导性实验。
在远郊区石榴树林旁六十二天。
如果李白真出家,又会是怎样呢?估计六根难清,自己早晚得帮他还俗。
人又真能够完全独自生活,个“别人”也不要吗?
冻住,那种叫做气氛东西。这应该是这十年来,他们之间,第次说起这个名字。
杨剪听到沉默,连呼吸声都停止,这是刹那降临静谧。却也知道李白听懂,周身刚刚松弛力度已经瞬间紧绷回来。这是他开口机会吗?前几分钟还在琢磨要如何提起旧事。那处断崖也已经不远,他放慢车速,匀出右手轻轻地拍拍李白手腕,“在火车站她对说,有人可能想要个女孩,有人可能想要男,但很少有人男女都想要,起离开这儿们可能会死得很早,活不过个星期。”
“……杨老师。”李白手指揪紧夹克布料。
“没什,”杨剪却很放松,“坐拖拉机进县城,再搭公交去火车站,有半天路程,她直想甩掉,也
这许多年,都在给他答案。
“说两句话吧,”意识到正在发出声音时这话已经说出口,“太安静容易疲劳。”
李白似乎被吓跳,立刻把他抱得更紧,嘴里也念念有词:“说话……说什想想……哦知道!”
原来是在自问自答。
“昨天晚上突然想到,最开始找红面具,没找对方向,跑到浙江福建那边去,”他用下巴蹭蹭杨剪后背,声音仿佛腾起水汽,也轻飘飘,“在这两个省交界处,有个小县城叫苍南,去之前查资料看到有人写文章说那里年四季下雨,住在那儿人全身长着细鳞,离开家乡,就会死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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