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孩伸长小胳膊，把那一簇漂亮的银发握在手里，很慢很轻地用绒圈扎了起来。
于是下一秒。
所有顾问屏住呼吸，眼睁睁看着——
衬衫扣子解开一粒，即使拿着奶瓶抱着孩子也依然矜贵高傲、气定神闲的陛下，头上……顶了一个朝天的小啾啾。
“……”
朔寒回过神来，恰好接收到顾问那边的反馈。
他定定地看一眼小顾与眠，继续漫不经心地念：
“吃下了毒苹果的绿巨人向西边一直走……”
小男孩：“……”好吧，没有完。
漫长的故事还在继续，小顾与眠揉了揉眼睛，圆溜溜的眼睛在小夜灯下泛着水光。
“……”
“嗯？叔叔，绿巨人怎么了？”
讲故事的声音停了，小不点看向朔寒，扯了扯他的衣角。
这个漫长的故事终于要完了吗？小男孩有点雀跃了起来，圆溜溜的眼睛里燃起了期待。
与他一起观察的还有二十名正襟危坐的精英顾问——他们需要通过小顾与眠的反应来随时调整故事走向。
又无聊又冗长故事的还是很成功的。小顾与眠努力去听了，但是半个小时过去，仍然没能够认清楚主角到底是谁。
所幸牛奶很好喝，如果奶瓶下面没有飘着一团实时加热的火焰，就更好了。
男孩打了个小小的奶嗝。
朔寒让小家伙坐在他怀里方便喂奶，一边讲故事一边认真观察着小男孩的表情，看着看着就有些走神。
……他的人类，小时候原来是这样的。
“嘶
忽然，他的视线被朔寒的头发吸引住。
这个傻乎乎的大人，头发是一种漂亮的银色。不知道为什么，小男孩就是有种预感，明明外表看起来冰冷不近人情，但那头银发摸上去的手感一定是柔软的。
鬼使神差间他伸出手。
皮卡丘睡衣的口袋里放着个绒圈，小顾与眠拿出毛绒圈，晃晃悠悠地站起来。朔寒下意识扶住他，不明所以地抬起眼睛：
“嗯？”
一直到刚才他们的表情都是凝重的，很显然小殿下对这个故事不感兴趣，等陛下反应过来，他们的饭碗怕是不保。
到此时首席顾问终于蹦了起来，一拍桌子，气贯长虹：
“殿下对这个情节感兴趣！”他按着遥控器放大小男孩的唇角和眼睛，“看这里的微表情，他喜欢这个故事！！加长绿巨人的出场篇幅！！”
二十位顾问顿时振奋、肃然：“好。”
“……”
和朔寒曾经想象过的差不多，白白软软糯糯的一个小团子，从小就爱笑，笑起来有明显的小梨涡，眼睛里有星星。
再想象到他从这么小一个小不点慢慢长大，上小学、中学、工作，最后变成走到他面前的那一个顾与眠。
好可爱。
该死，这也太可爱了。
朔寒面无表情地握紧奶瓶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