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保持着跪在地上姿势,将封信递过来,宋颂无奈道:“你先起来,虽然不会以德报怨,但也并非是迁怒无辜之人。”
徐蔻轻声道:“如今也是骑虎难下,说出来害怕惹您不快,不说出来良心难安,请您不要太过生气,小心身体。”
她不肯起来,宋颂只好收回手先拆信。
但信刚刚看两行,他手便陡然抖起来,他蓦然将信件合上,目光落在徐蔻身上,半晌道:“先回去。”
他站起来,徐蔻担忧望着他,却发现宋颂脚步很稳,神色波澜不惊,只有煞白脸色,bao露他内心情绪,他拉开门走出去,徐蔻又将头磕下去,过很久,她听到侍女道:“郡主,王妃已经走
尬,宋颂有些疑惑,仔细想着,自己应当也没有说错话。
徐蔻半晌道:“夫君虽是秦家幺子,可这些年直醉心商业,很少主动参与党争,而且他是最胆小怕事……说出来不怕王妃笑话,他连都怕。”
宋颂脑子里闪出秦安文弱斯文张脸,再瞧瞧面前艳丽而不失英气徐蔻,这两位在京都也是赫赫有名,徐蔻火爆铁娘子名声无人不知,秦安惧内之名也是无人不晓,他忍俊不禁,道:“倒是有所耳闻。”
徐蔻侧目,她身后人立刻退下,宋颂心里奇怪,但也隐隐有些明白她意思。
方才她说秦安胆小怕事,从不参与党争,如果不出意外,应该是发觉什,莫非是知道秦皇后害厉霄事情?
这点宋颂倒是记得,前世厉霄剐秦相和秦宁,秦安却不知去哪里,想来也是对徐蔻网开面。
他同样也屏退手下,却见徐蔻忽然起身,然后噗通跪下来,他吃惊,急忙来搀:“郡主这是……”
“虽然只是妇道人家,但自幼跟着父亲耳濡目染,眼光到底是比旁人要亮上些,王妃身带圣迹,又能医治王爷疯病,说是神仙下凡也不为过,您有圣德之心,不求您以德报怨,但发誓,秦安绝对是受人蒙蔽才不慎上贼船,只如今已经骑虎难下,他胆子小,想将错就错,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堕落下去,父亲教导知错就改,扪心自问,这生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良心事!这件事昨日才得知,便寝食难安,想立刻向王妃请罪,无论您要做什,徐蔻都没有半句怨言,但恳请王妃,饶秦安条性命!”
她结结实实磕个头,宋颂满心迷惘,不得不弯腰来扶她,道:“蔻姐姐知道身子不便,还请自己起来吧,有什事你慢慢说……现在还摸不着头脑呢。”
徐蔻抬头看他。目光灼灼,道:“王妃尚有身孕,不敢贸然惊扰,故而写封忏悔信,王妃……可先看眼,请务必保重身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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