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两条腿越来越沉重,人老腿先老,人死也是腿先死吧,怪不得电影里快要死人,都要坐在轮椅上。
中秋节三天假期熬完,没去公司上班,而是在家里浑浑噩噩地又拖个礼拜。这期间,接过赵觉民个电话,他问为什不去公司上班,说快要死。他可能以为在发牢骚,笑呵呵地叮嘱:“抓紧时间写遗嘱,还得办理工作交接。”
问赵觉民:“你是不是要给披麻戴孝,要不怎会关心遗嘱?”
赵觉民犹豫下,把电话挂掉。终于也敢像吴安同那样跟赵觉民说话,这样话说起来很痛快,就像放个长长屁。想,这或许就是语言快感,此前从没有享受过,哪怕是对儿子。
今天要不要去上班?觉得继续工作还是有益,公司里人多,能够分散下注意力,省得老想着该死“胰腺癌”这三个字。再说,这个月薪水还没领,等到最后日子,就算是吸d镇痛也得需要钱啊。之所以有这样想法,是基于昨天晚上做出决定:坚决不去医院。因为相信医院不可能治愈癌症,能够治愈肯定不是癌症。当然,也不能做手术,每个手术做完,医生都会跟病人或家属说,手术很成功。狗屁!现在医院里医生话还能信吗?凡是人干工作就会出差错,但谁听见医生说过“今天手术很不成功”之类话?中国医生害怕承担责任,总是夸大病人病情,三分病说成十分,胆小基本能被活活吓死。夸大病情有两个好处,是治死你不用负责任,二是治好你得对感恩戴德。
又走进办公室,十天没来上班,竟生出些陌生感。坐定后半天,才觉得气氛有些诡异,因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副似笑非笑表情,像是服“含笑半步癫”。不想关心,也不想探究这帮孙子为什服药,都癫才好,也省得黄泉路上太寂寞,看着这帮人明面上勾肩搭背、暗地里钩心斗角,也算是乐。其实,到这般光景时候,才觉得以前动那多脑子担心这个,花那多心思算计那个,真他妈不值。所有人似乎都在竞赛,谁比谁更能捞钱,谁比谁更能往上爬,谁比谁更鸡贼。
吴安同系着裤子前裆纽扣儿走进来,前台小姚姑娘闻到酒气,笑着问吴安同:“吴总,是不是早晨喝酒?”
吴安同嘿嘿乐:“小丫头笑话哥,哥昨晚陪客户喝多,是O型血,所以这酒醒得慢,早晨撒尿都是股酒精味儿。”
这个浑蛋因为客户多,所以几乎每天都要喝酒应酬,喝得自己两只手经常发抖,洗手间到办公室至少有二十步,他还是扣不完裤裆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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