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自己都被自己这张嘴惊讶了。胖脸女人受到了我的启发,从LV手提包里掏出手机来,说:“可不就是碰瓷吗,我这车开得稳稳当当,速度也不快,怎么会撞到人,再说了,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呢。”
胖脸女人抹了一把鼻尖上的冷汗,开始拨打报警电话。躺在地上的徐二炮一骨碌爬起身来,嘴里嘟囔道:“好吧,算我今天倒霉。”
说完,徐二炮挤出人群,一溜烟走了。和事佬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低声说:“这年头,管闲事的都命短。”
和事佬说完,也转身离去,他身后跟着四五个看热闹的男人。和事佬他们没有掏刀子,我有些许遗憾,我冲着和事佬的背影高声骂道:“老子还嫌命长呢,有本事你拿刀子捅了我,不捅我,你就是你妈跟你大爷生的!”
突然,和事佬站住了,忽地转过身来,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,奔着我冲过来。看见刀子的时候,我觉得我就要得偿所愿了,所以我不退反进,与其说是我奔着和事佬冲过去,倒不如说是我奔着刀子冲过去。嘈杂的现场顿时静下来,众人除了本能地往后躲避,所有人的眼睛和我一样,都盯着和事佬手里的尖刀。在我跟和事佬即将碰撞在一起的刹那,站在一旁的栾冰然突然伸出一只脚,绊倒了高速冲上来的和事佬,和事佬的刀尖划过我的鼻尖,连人带刀摔倒在地上。和事佬的速度太快了,他摔倒时把自己脑袋磕在马路牙子上,登时晕死过去。临街小区的两个保安跑过来,用绳子把和事佬捆绑了个结结实实,还把路边的尖刀装进一个塑料袋,貌似很专业的样子。
胖脸女人已经跟110讲述完案情,刚刚挂上电话,冲着昏死在地上的和事佬乱骂一气。我抬头看了一眼栾冰然,她也张大嘴巴看着我,纯净的狗眼瞪得圆圆的,显得更加纯净了。她冲着我伸出大拇指,大声叫道:“牛×!男人!”
接着,四周看热闹的人跟着栾冰然一齐喊道:“牛×!男人!牛×!男人!牛×!男人……”
这是我在北京工人体育场以外,第一次听到这么多人齐声高呼“牛×”。每次在工体看足球比赛,听到几万人齐声高呼“牛×”的时候,我都幻想着自己是场上的一名国安的球员,踏着慷慨激昂的“牛×”节奏,突入对方禁区起脚打门。此刻,我又进入臆想的虚幻状态,感觉自己是一直默默隐姓埋名的汤姆·克鲁斯,拯救完人类后走进中情局,正在接受局长组织的小范围的欢迎会。而我,也向大家报以汤姆·克鲁斯式的微笑,栾冰然恰如其分地走过来,我将她一把揽入怀中。就在我要继续给她一个汤姆·克鲁斯式的热吻时,警笛声响起,两个穿制服的警察站在我俩的跟前,问是谁报的警?
在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