窸窸窣窣衣
陆清则稍想想宁倦这几日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,心就止不住发软,妥协道:“好吧,那你转过头去。”
宁倦坐在桌旁,手掌托腮,含笑眨下眼,听话地别开头。
诚然他心里是藏着些肮脏龌龊、不可告人心思。
但陆清则大病初愈,他若是有什旖旎心思,想要占便宜,岂不是与禽兽无异?
他是真担心陆清则身体,担心他会在沐浴时出什事。
在宁倦面前换换衣服无所谓,但脱光他就不太能接受。
尤其他现在感觉自己又脏又臭。
小崽子在他面前向来嘴甜,香什香……真是皮痒,敢对老师这说话。
宁倦并不回应陆清则话,自然而然道:“给老师洗头发吧。”
陆清则看他油盐不进样子,琢磨下。
没等太久,下头人鱼贯而入,搬进浴桶,又送上热水、毛巾胰子和干净衣物等。
热水进来,屋里登时水雾弥漫,本就是三伏天,现在更加闷热不已。
陆清则攒会儿精神,感觉又恢复几丝力气,迫不及待地想要洗洗,等人都退出去,手搭在衣襟上,忍不住睇眼某位没眼色:“要沐浴。”
宁倦坐在原处,动不动:“嗯,知道。”
陆清则好脾气地指指门外:“听长顺说,你也许久没休息好,趁现在去补会儿觉吧。”
……虽然肖想自己老师,似乎本来就禽兽不如。
陆清则若是知晓,会怎看他?
会像当年被宁琮骚扰时那样,感到恶心反胃吗?
宁倦垂下眼睫,漆黑眼底晦暗不明,夜雾般朦朦胧胧。
陆清则全然没注意宁倦在想些什,放心地低头解开衣襟。
这孩子,是不是又受刺激?
刚认识那会儿,他替宁倦挡刺客剑,失血昏迷几日,小皇帝整日担心他会半夜突然没,每天晚上都要来试探下他呼吸,才能安心睡着。
这次他病得颇重,昏睡好几日,宁倦不眠不休地守着他,忧心比从前更甚。
这孩子有些左性,偏执起来谁也拉不回。
算,反正都是男人,还怕看?
宁倦依旧八风不动,稳如泰山地坐着,抬眸注视着他:“担心老师。”
宁倦眼睛狭长,因为身居高位,看人时总有三分漫不经心凌厉,现在却是从下往上,仰视着陆清则,眼眸看起来便有种小狗般诚挚灼热,仿佛是真很忧心陆清则个人洗澡,怕他会力竭昏倒。
陆清则着实愣三秒,他很得小动物喜欢,自然也很喜欢小动物,尤其喜欢狗狗。
那赤诚热烈又无辜小狗。
陆清则简直没能承受这样眼神,理智摇摇欲坠三秒,才守住底线,肃容再次赶人:“个人可以,不必忧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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