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有人能病都病得这好看?
哪怕是生病,也让人难扼兽念。
这样陆清则,实在是……太适合被藏起来。
有那瞬间,他居然微妙地理解当年宁琮见到陆清则反应。
他和宁琮相比,似乎也没有好到哪儿去。
陆清则脑子里乱糟糟,别开头,极力压抑着喉间痒意,瘦弱胸膛大幅度起伏着,喘息很沉,断断续续道:“保证,今夜之事,不会再有第二次。”
又是阵死寂后,宁倦闭上眼,沉沉地吸口气,朝外面吩咐:“把陈小刀和段凌光放。”
陆清则紧紧绷着肩头骤然松。
宁倦顺手点床边烛火,暖暖烛光盈满屋内,眼前倏然亮起来,陆清则闭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又出现那碗药。
宁倦冷道:“现在总该愿意喝药吧。”
板吱呀声,守在外面长顺小碎步端着药走进屋。
屋里没点烛火,他探探脑袋,时分不清方向,怕把药撒,又不敢自己点亮烛火,生怕看到什不该看,踯躅下,弱弱地叫声:“……陛下?”
宁倦皱皱眉,抽身而起,想去拿药。
手却被把攥住。
陆清则咳得眼前发黑,喉间似被沙子磨过,浮起些许血腥气,开口时嗓子已经哑得不行:“陛下,放段凌光和陈小刀。”
宁倦垂下眼,遮住眼底炽烈,舀起勺药喂给陆清则。
陆清则喉咙咽下都生痛,脑子更是胀痛,感觉谁再戳下自己,就要不受控制地倒下。
甚至没力气再咳嗽和生气。
他感觉眼角处还是炙灼片,再次别开头,开口时气息不稳:“出去。”
看着他这副模样,宁倦喉结滚滚,忽然就气弱下来:“老师,
陆清则脱力地靠在床边,没什力气地撩起眼皮看他眼,又深深闭合下几乎被汗水浸湿长睫。
烛光映照下,那张脸却苍白得很,覆着层薄薄冷汗,发冠不知何时被弄散,头发有几缕凌乱地沾在脸颊上,衬得肤色冷玉般白得惊人,颜色浅淡薄唇也因情绪激烈时,被自己咬磨得发红,水光淋漓。
分明宁倦什都没来得及做,看起来却像是什都做。
陆清则这虚弱,还是被自己逼成这个样子。
宁倦很清楚这个事实,但看着气息微促陆清则,心头却难以抑制地攀升出个个肮脏念头。
那声音低微而疲惫,似是不再将他当做可以训斥学生,而是当成万人之上皇帝陛下。
宁倦心口陡然泛起细细密密疼。
他没有拂开陆清则手,也没有立刻答应。
屋内死寂几瞬,长顺满头大汗,将药碗放到桌边,悄声退下去。
宁倦端起药,声不吭地递到陆清则嘴唇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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