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徐恕离开,宁倦慢慢翻身下床,长顺赶紧来扶:“陛下,您怎起来,再休息下吧?”
宁倦没搭理:“郑垚也该回来。”
他心里再清楚不过,哪些人会对新政有意见,哪些人想对陆清则下死手。
他没有理由动这些人,却没想到,他还没来得及藏起陆清则,这些人就对陆清则下手。
宁倦预估得很准,他才刚起身喝徐恕开药,郑垚就带着查到名单回来。
那双温暖手不会再探过来。
长顺看着宁倦惨白脸,忧心不已,小声和徐恕说说宁倦情况:“……郑大人说,陛下那日见到陆大人遗体后,生生呕出口血,但到现在也没有哭过……”
徐恕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。
从前他只觉得这对师生感情当真是好,而今看到宁倦样子,这哪是师生情谊能说得通。
陆清则不仅是宁倦老师,还是他喜欢人。
…今儿是你生辰……”
说着说着,就有些哽咽。
宁倦脚步停,茫然地想,是啊,今天是陆清则生辰。
几日之前,他还期待着这日,想着今日陆清则便能回来,自此以后,怀雪就是他个人怀雪,不必再顾忌那些尘俗目光,想怎叫陆清则,就怎叫。
往后陆清则每个生辰,他都要在这样空寂中度过。
郑垚脸色不太好看,将名单呈给宁倦:“陛下,涉事者颇广。”
陆清则政见有利于百姓,但很得罪京城达官贵人、王公贵族,每被分走丝利益,他们就对陆清则记恨分。
即使那些利益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,但他们就算是将家中满溢米粮倾倒给圈养畜生吃,也不会分给饥饿灾民口粮。
宁
那种失去所爱锥心之痛,徐恕再解不过,在这种感同身受之下,得知这段悖德情愫震惊都被盖下来,没那令人大惊小怪。
徐恕摇头道:“这是心病,也医不。”
他隐晦地低声提醒:“仔细看着点陛下。”
宁倦其实都听到,只觉得有些可笑。
对陆清则下手人还没查到,他怎可能寻死觅活。
宁倦脚步忽然有些摇晃,走到棺椁前时趔趄下,眼前暗,竟然就这半昏过去。
不眠不休地赶三夜路,遭此打击,就算是宁倦也站不住。
长顺紧急将徐恕请来宫里,给宁倦施针,又强行灌药。
宁倦意识模糊却清醒,处于种奇异状态。
分明躺在温暖如春寝宫里,身下是柔软是床榻,他却仿佛回到从前待在冷宫里时候,冷意像是透过破洞窗缝,从四面八方渗过来,他个人裹在冷如薄冰被子里,无论再怎努力把自己蜷缩成小团,都会被寒意侵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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