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兄?”楚照流生怕他提剑就砍,不动声色地后退步,“你还好吗?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谢酩闭闭眼,冷静地伸手按住那颗好奇脑袋,往前面扭,取出药仔细包扎那道伤口。
他直以为,半月多前,只是场为在他心中种下心魔而生荒诞□□幻梦。
……倘若不是呢?
就像百年前,闯入惑妖幻境将他拉出来,也不是道虚影。
只是场……古怪而狎昵幻梦罢。
楚照流衣服层层叠叠,颇为繁复,没法直接拉开,先解开罩衫,再脱去中衣外袍,窸窸窣窣阵,才将左肩上衣服拉下来。
满头乌发如云倾泻,遮住肩头,他歪歪脑袋,将头发拨开,嘴里还在喋喋不休:“若不是惑妖偷袭,也不至于受伤,你要是讲点义气,就别告诉大师兄这事,怕耳朵长茧子。”
絮絮低语隔层水膜般朦胧不清,谢酩瞳孔骤然紧缩,眨不眨地盯着他背。
那片胜雪肤色里,绽放着簇灼灼惹眼桃花枝。
不是事儿,楚照流点点头,看前面有张石凳,坐下来道:“赶时间,并着衣服随便裹下,血止住就成。”
谢酩言不发地站到他身后,指尖按在他肩上,嗓音不咸不淡:“你自己脱,还是帮你脱,选吧。”
楚照流不可置信地回过头,双眼瞪得圆溜溜。
谢酩面无表情地扯下唇角,露出个不算善意微笑:“谁让是你路边买来穿衣小厮呢。”
楚照流:“。”
谢酩动作轻到有点磨蹭。
楚照流忍痛惯,对这点伤只感觉不痛不痒,只是失血过多,脑子有点晕乎乎。
等谢酩包扎好,他重新扯上衣服,目光转,发觉由于靠得太近,他左臂和袖子蹭谢酩身血。
天要亡!
他心惊胆战地抬头,才发现谢酩看着他眼神有点说不出沉郁复杂。
他在那场梦中描摹过无数遍,形状位置深刻在心。
刹那间仿佛连血液都在簌簌倒流,寄生在脑中声音隐约嗤笑声。
谢酩下意识伸出手,向来稳稳指尖竟有几分颤抖,将将要触碰到那片纹身,又触电般缩回。
楚照流半晌没听见动静,疑惑地偏头瞅来眼:“发什呆?”
连这个背对着望来眼神也刚好重合。
知道谢酩真干得出来这种事,楚照流忿忿地咕哝声,低头解腰带,侧颜线条俊秀得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描摹。
这个角度有些熟悉。
谢酩脑中忽然又闪过几个清晰画面。
纱幔低垂,红烛点泪,嘎吱摇晃床榻,细碎暧昧喘息,大汗淋漓时,雪白背脊上枝摇曳桃花。
他喉咙忽然有点干涩发紧,不自在地别开目光,轻轻吐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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