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堪忍受,只能彻夜点灯。
楚照流直以为他亲眼目睹父母死亡,其实他没能看见,是听到。
妖族打入流明宗时,他爹娘将他往几个长老怀里推,便提着剑迎上去,长老们护着他匆匆逃出去,然后他就听到阵令人毛骨悚然咀嚼音。
少年谢酩惶惶回过头,只看到那个深印在脑海里黑袍人慢步走进流明宗
他苦心压制,争当坐怀不乱柳下惠,楚照流却那喜欢招惹他找死。
他闭闭眼,拍拍他腰:“看够?下去。”
楚照流被拍得嘶声,回过神,才发现这个姿势怎……怎就那像他梦里……
他骤然脸色变,嗖下就窜下去。
谢酩默念会儿清心咒。
“……怎蔓延得这快?”
谢酩扶着他腰,神色温沉,解释:“用次灵力,就会让它生长截。”
但在海底,为保护楚照流,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突破心魔引桎梏。
方才在寒泉里,他就察觉到,本来只是到小臂咒纹,骤然飞窜到肩膀上。
若是到心口会发生什?
手臂。
他脸色骤变,伸手就要去扒谢酩衣领。
谢酩深吸口气,任由他胡闹会儿,这下终于忍不住,按住他手腕:“闹什?”
“给看看。”楚照流面沉如水,“心魔引蔓延到哪儿?为什不同说?”
两人上下,僵硬地对峙着,啾啾缩起鸟头,安静路过。
然后就察觉楚照流又开始不老实,鬼鬼祟祟地凑过来:“你睡得着吗?”
谢酩睡不着。
他忽然很想听琴音。
多年前,他经历炼狱般切后,很长段时间都睡不着。
尤其是晚上吹灯后,那些惨死面孔,仿佛就在黑暗中悄望着他,幻觉过于真实,连他们逐渐接近时冰冷吐息都近在咫尺,他闭上眼想要打坐,耳畔却响起咯吱咯吱怪异声响。
连苦心钻研燕逐尘也不知道。
楚照流当然想起在海底时发生事,咒纹生长在谢酩骨血之中,侵吞着他灵力,侵蚀他心智,该有多疼?
他指尖落在谢酩肩头花纹上,颇有点怜惜地顺着纹路轻抚下,对堕仙怒意与杀意点点交织膨胀,在星亮眸中显露。
他定、定要杀那个人。
谢酩被他碰得很想再去次寒泉。
半晌,还是谢酩先妥协。
他无奈地叹口气,松开手,看楚照流三两下抽他衣带扒开领子,脸色愈加难看。
心魔引咒纹已经蔓延到谢酩肩膀,血红咒纹与白皙肤色相衬,像是有人刚以血写就,望着就渗人。
这些纹路仿佛有生命般,汲取着谢酩灵力而长,寸寸地逼近他心口。
楚照流喉间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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