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知道他不会答，蔺绥才会说这些。
蔺绥坐在软榻上，满手血污他没有洗去，看着虚空出神。
他
边想燕秦就应该曝尸荒野，被野狗咬
尸体残缺不全，但他又知道，他留下那样浓厚鬼气，别说是狗，只苍蝇都不会靠近燕秦。
他忽然觉得厌烦，厌烦这个地方，厌烦燕
“
不够
解你。”
蔺绥看着燕秦尸体说，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，满眼霜寒地睥睨着地上人。
蔺绥自以为很解燕秦，却发现只是他自以为是，他知道燕秦为什
要这做，可如果他早点察觉，或许就不会这样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善良，很奉献，很无私？”
“你凭什不和商量就以命相偿，和他互不亏欠，你永远不会亏欠别人对不起别人是不是！”
他神色平静，手指却止不住颤抖。
他靠近燕秦，忍住掐住他脖子或者狠狠扇他巴掌冲动，死死地盯着他。
“他没有死，对吧？”
蔺绥声音散在风里，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系统却知道他在问谁，答：【是。】
眼前变故太急太快，让所有人都怔愣片刻。
蔺绥心神大乱，困阵自然消解。
拂云派大师伯准备对蔺绥出手，却被五师叔拦下来。
“此事容后，先把二师兄带回去。”
“你也这觉得？”
“你是真善美主角，你是伟光正，你真不起。”
“你是不是没长嘴巴不会说话，永远只会悄悄做些对别人好事情，也不看看别人需不需要，假惺惺。”
蔺绥发现，他爱燕秦这些东西，竟然也可以成为他最厌恶存在。
“你问心无愧，是？”
蔺绥冷冷看着燕秦，燕秦不会毫无意识，没有回答。
如果气运之子死，这个世界就会崩塌。
这是蔺绥和系统共识，然而在先前那刹那蔺绥却忘，他想要杀所有人为燕秦陪葬，但在那三个人带走尘尸体时候，反应过来。
蔺绥将手再度插进燕秦心口，血肉温热黏腻，只是里面却是空。
蔺绥闷闷地笑，而后如同抑制不住般地笑浑身颤抖，神经质般尖锐刺耳笑声在山谷里回荡。
系统被他这样子吓得不敢说话，在灵台里缩小存在感。
大师伯看向三师叔，三师叔默默点头。
“此事明，如今已经这样，若以身偿还师兄之恩，也报因果之仇，先回门派，稍后再议。”
五师叔是三人之中修为最高那位，所以他也看出那名怨鬼周围漩涡，再不走他们都要死在这里。
三人带着尘尸身快速离开，蔺绥眼珠转动，没有阻拦。
他看着自己手，又看着地上燕秦，脑海里巨大嗡鸣持续不休，变成绵长尖锐回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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