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医生走到窗子旁边柜子前,准备重新配药。
暮色西沉,窗外时不时传来初冬带着呼哨风声,屋里没有暖气,其实很冷,但当暖橘色光束透过小窗伸进来,轻轻落在席医生白大褂上时,桓修白血管里血液正在回暖。
空气中弥漫着稀疏灰尘,在光束投射下慢慢翻转,仿佛将柔光凝成实体。敲击安培瓶脆声是唯响动,或许是它拨动干枯神经,桓修白在光交融之中,恍惚觉得自己看见头染橘光长发。
他朝着光,踉跄走过去,仿佛嗓子里堵东西,酸涩肿起。他走到那人身后,放松躯体,曲着身,神情恍惚,额头抵
进屋,他就把门摔,上个门栓,架着手臂,脑门火蹭蹭往上冒,正要说什,见到席医生笑得温和眼睛,就失去言语能力。
……嗯……他要说什来着?
不对……他为什要那凶地拿瓶子砸个陌生人??
席莫回清清嗓子,皱着秀气眉头指责道:“下次不许光脚出来。”
桓修白好像泄气皮球,下子又找不到目标。
出声,桓修白握着吊瓶杆迈出步,席莫回撤回贴在多尼亚斯肚子上手,揭掉手套丢在地上,向omega走过去,用没有任何遮挡手握住那只冰凉。
“不是叫你好好睡觉吗?”
桓修白指头指向多尼亚斯,粗着嗓子问:“这怎回事?”
席莫回愣:“你在质问?”
他现在不仅不恶心,还有点愉悦。
他低头看着自己脚,缩缩脚趾,脚指头上蹭不少脏灰,好像都是他在路寻找转悠时粘上。
他从噩梦中惊醒,梦到自己从高塔上坠下,心慌得砰砰乱跳,却想不起具体细节。床边没有人在,他便浑浑噩噩下床,拖着吊水架子到处走,这里找找,那里看看,不知道所寻所求,只觉得心里空块,自己也不是自己。
直到他看到席医生手贴在那小子身上,低着头好像要等人亲上去样!
之后那个吊水瓶子是怎被他拽下来狠狠抡过去,他也不记得。
“坐在那边,按住针头不要动。”
多尼亚斯话接得很快:“是他余生所爱,自然要陪伴在前辈左右。”
桓修白死亡视线射过去:“问你吗?有你说话份?”
“……”
多尼亚斯沉默几秒,居然靠在窗边,捂着头开始小声啜泣:“只是想求得个机会,哪怕前辈不理解也好,请不要……不要这伤害真心,头好痛啊,会不会死……”
桓修白把扯掉管子塞到席莫回手中,里面已经回半管子血。他拉人手,问也不问里面自怨自艾小年轻,半扯半拽,牵着席莫回到病床那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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