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“你又要走吗?”
同样句子,不同语气。
难道是邵君凌这句话刺激他回想起过去?
只见邵君凌趴在他床边,正紧张地盯着他。
“……嗯?”尹畅抹把酸涩眼睛,故作镇定道,“你怎起来?”
不知道为什,被邵君凌发现自己因为做噩梦湿眼眶这件事让尹畅觉得特别没面子。尽管不久之前,他也目睹邵君凌被噩梦折磨得哼哼唧唧模样。但他到底是年长者,不想被个小孩子发现自己脆弱面。
尹畅冷静点,才发现邵君凌此时只穿着件单薄小背心,赤脚站在地毯上。
“你……赶紧回去睡觉,”尹畅皱眉道,“小心着凉。”
尹东见他不再说话,叹口气,起身拖着行李箱走。
瞬间,尹畅脑海里闪过无数飞机失事新闻以及那个满目疮痍事故地现场……
他吓得赶紧追出去,边追边哭,心里有无数话想对尹东说。
——爸爸别走!
——飞机会出事!
解释道:“要出国趟,工作。”邵君凌是放假,可他没放假啊。
邵君凌怔怔地看他会儿,转身回房间去。
尹畅也在原地呆两秒,但脑子里只有个问题:那小家伙站在自己身后偷听多久?
晚上睡觉,尹畅难得做梦梦见尹东。
梦里尹东穿着件黑色大衣,身边立着只黑色行李箱,场景是Pasadena那套别墅,尹东在门口穿上鞋,然后起身去取挂在墙上羊毛毡帽子。
邵君凌又盯他两秒,在尹畅再次重复那句指示之前,慢慢地退开步,步三回头地回书房去。
尹畅浑身瘫软地躺下来,回想着梦里发生切,仍然能体会那种无力窒息感。
……他怎会做这种梦?
明明是两段发生在不同时期事情。
尹畅闭上眼睛,脑海里又浮现出邵君凌临睡前站在房门口问自己那句话。
——爸爸,别抛下啊……
但梦里他像是被人掐住喉咙,任凭他怎歇斯底里都发不出点声音。
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尹东越走越远,直到消失在自己面前。
尹畅猛惊醒过来,如濒死鱼般急促地张着嘴喘息着。
“哥哥……”身边有人在轻声喊他。
他似乎还很小,只能仰头望着他父亲:“你又要走吗?”
尹东回过头来,略显年轻脸上满是不舍之情:“是啊,爸爸要去工作。”
“那你什时候回来啊?”他声音稍稍带上哭腔。
尹东蹲下身来摸摸他脑袋,语气里有丝悲伤:“小畅乖,你和Fiona待在家里,等爸爸回来,给你带礼物,好吗?”
尹畅心里难受得不得,可又不知道怎挽留父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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