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取出刚才从干瘦汉子身上搜出传信竹筒,小心打开。
这种竹筒是绑在鸽子腿上,说是竹筒,不如说是又细又小竹管,里面能放东西也很有限,通常都是
会儿追着自己不放,求治病,会儿讳疾忌医,死不承认。
按照秦老先生当年记下行医手札,此病无名,勉强可算作离魂症种,病症起因是大悲或大喜。病患为人处世常有两种心态,差异主要在对待外物,对己身则没有分别,不会前刻认为自己是名渔夫,后刻就认定自己应该是位歌姬。病况轻微者,记得自己反常之举;严重者,记忆模糊混乱,且不承认自己曾有失常。
属疑难杂症,非常难治。秦逯云游天下时前后遇到过两次,用同样方子,同样竭力去救治,结果却不相同。
墨鲤深深地看孟戚眼,试探道:“你对灵药很有兴趣?”
“天生地长好东西,谁有没有兴趣呢?”孟戚虽然在笑,语调却是说不出阴冷,“这世间之人,想要长生不老寿与天齐,想要易筋伐髓平添甲子功力……哈,就连穷困无知山民,也想着挖到株灵药,好卖换钱。”
身份。你再有本事,也不能分身为二。”
墨鲤不动声色地说:“当时天色黑沉,灯笼又灭,虽有积雪映出微光,但是他们忽然由光亮处坠入黑暗,刘佥事个寻常人,又怎能看清你身影?”
“可是你说这个寻常人,却在黑暗里避开所有兵丁误伤。”
孟戚跟在墨鲤身后,不紧不慢,他声音逐渐变得晦涩沙哑,“历来吃过天材地宝人,都会得到些许好处,能于黑暗中视物,姑且算是其中种。”
墨鲤本能地停下脚步,盯着孟戚看。
墨鲤虽然不喜欢人类挖灵药,但是也知道,那些颇有灵性草药在人眼中,不过是死物。
——鸡鸭能叫,牛马可跑,草木却是不能言也没法动,只能吃这个大亏。
“刘常确实服过灵药,应该是机缘巧合。”墨鲤嘴里这说,其实还是觉得心痛。
“自然是机缘巧合……倘若他吃是种下灵药,现在已是身首异处。”孟戚眼带杀意,墨鲤出于警惕退步,惹来他阵大笑,拂袖而去。
墨大夫看着孟戚离去方向,确定不是竹山县,顿时松口气。
果然不是错觉,孟戚不对劲,眉宇间气质变,唇角带着讽刺笑意。
“孟戚?”
墨鲤试探着喊声,后者挑挑眉,虽然还是宽袍大袖,玉簪束发装扮,却再也没有高洁出尘之态,倒像是轻袍缓带贵介公子,他神态傲慢地说:“你就是‘’找来大夫?可笑,没有病。”
“……”
墨大夫面无表情地想,果然是个棘手病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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