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小郎不懂遮掩,很快就被墨鲤发现,看到这少年崇敬地望着孟戚,不由得十分纳闷,孟戚又没有在石磨山寨里做什,怎地忽然就多个小崇拜者?
孟戚目不斜视。
只不过是个好奇心重少年,不值提。
燕岑在前面领路,行人进山寨里最大间屋子,类似于其他匪寨充作聚义厅所在,尽管桌椅案几都是粗陋石头,却很是有模有样。
此时聚义厅里已经备好食物与酒水。
他顿时想到孟戚说,此人出身不般话。
墨鲤还只是微讶,大当家已经愣住。
闷葫芦忽然开口,还能把话说得这妥帖,实在让人吃惊。
这满寨上下,能说会道人真是少之又少。因为这些人从前都是低着头走路,唯恐引起别人注意,口舌也很木讷。现在把年纪,再来学如何待人接物,不免就差些。
结果他这位结拜兄弟是不鸣则已,鸣惊人。
墨鲤自然不知孟戚在想什,他被孟戚身上气息激,自身气息也骤然起伏,心知不妙,连忙定神压住,再伸手摸,便发现脸上鳞片。
还好燕岑等人隔得远,没看到。
墨大夫斜睨孟戚,某人真是随时随地都能闹出麻烦,现在不疯,却差点牵连到自己。
沙鼠可以挖洞,鱼怎办?
——在河滩上艰难地蹦跶段距离,再扎进水里?还要不要面子?
吃食没什可说,只有硬饼,旁边有碗热腾腾肉汤。
酒水是自酿,透过股野果发酵味道,此时正有人小心翼翼地捧着,往蒙纱碗里倾倒,仔细地筛酒。
酒液浑浊,筛遍还不够,需得反复三次。
聚义厅中央是个火塘,
那阴郁神色去,穿能完全遮住臂膀厚实披风,整个人就仿佛脱胎换骨般,身姿挺拔,跟说书人口中提到芝兰玉树似。
果然是读过书人就是不样。
石磨大当家心里感慨着,他歪头看见躲在附近看热闹钱小郎,心里动,招招手把这少年郎叫到身边。
钱小郎只有十二岁,对寨里难得出现生人十分好奇。
他倒没吭声,眼睛眨巴着,总是偷瞧孟戚。
墨鲤神情不动,心里却是不悦,他拂袖,直接向溪谷入口走去。
孟戚自知理亏,摸摸鼻子就跟在后面。
再见石磨大当家与燕岑时,两人更加谨慎,礼数也更周到。
大当家是江湖人,说话很直白,再客气也客气不出什花样来,倒是燕岑抢先步,与墨大夫搭上话,引经据典地称赞几句医术,又情真意切拜谢。
墨鲤稍微有些意外,自离开竹山县之后,他所见都是普通百姓,连个识字人都少,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这般秉持礼节做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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