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戚唇边泛起自嘲笑意,目光暗沉,墨鲤不愿看他沉溺过去,便问道:“李元泽后来连杀三公九侯,这加起来是十二人,除去个你,还剩下那个是——”
“是位胸有韬略,能谋善算智士,当年也是李元泽谋主之,在楚军进至青江,很快就要打下陈朝都城时,他在军中感染风寒,病不起,最终也未能看到陈朝覆灭楚朝建立。”孟戚长长地叹口气,后面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,“竟不知道这到底是缺憾,还是福气。”
死在年华最好时候,死时壮志未酬。
纵然满心遗憾,却终归带着希翼,因为相信真正盛世即将到来。
“如今画卷不再,人事皆非……”
“都没有。”孟戚神情严肃,正气凛然地看着墨鲤,“大夫,是那种人吗?”
“不是。”
墨鲤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自己昧着良心说出来。
孟戚听十分受用,做出摩挲着胡须模样,本正经地说:“找户部尚书,然后告诉他们,没钱。”
“……”
哪里有这好笔,这样好墨用……”
墨鲤看着孟戚在楼阁里随处转悠,跟回自己家似,连暗格都知道,随手摸就找到许多零散物件。
这当然不是楚朝留下,而是现在如今进出文远阁朝臣为方便带来。
巴掌大暖手炉、折扇、玉挠手、笔架等等。
孟戚掂掂,就把这些东西原样放回去。
孟戚定定地看着空荡荡墙壁。
墨鲤正要安慰他,忽然看到孟戚个健步跃上房梁,伸手在墙壁那儿摸阵,撬开块活动砖,变戏法似从里面取出个只有拳头大小精致酒坛子。
“竟然没被人
孟戚仰面看着房梁。
楼阁修好那日,正是楚朝逐渐步入盛世时候。
翰林学士再也不用在文远阁为宰相撑伞,这座象征王朝权力中枢楼阁,也改名为“青云阁”,楚元帝特意命人绘十四位功臣画像,效仿唐皇,悬挂在楼阁之上。
封侯拜相,名垂青史。
简直是天下有才之士榜样。
“不知道哪朝哪代有习惯,当官不修衙门,再破房舍也得住着,摆出副清正廉洁模样。当年第次来文远阁时候,这儿屋顶还会漏水……”
孟戚给墨鲤找张舒服椅子,等到两人坐定,这才接着往下说。
“起初大家都不知道,忽然那日下大雨,邓宰相被淋个正着,皇宫内上房修屋顶,居然还要看黄历,要钦天监测算——邓书生带着三五个人,跳着脚威胁,必须是个吉兆。他们要修屋顶,最好第二天就修。”
墨鲤看到孟戚表情,就知道国师肯定使坏。
“你说不宜上梁,还是不宜动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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