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仆役有人在高喊,有人愣在原地不知发生什。
“住口,是火炮!”县尉脸黑得跟锅底似,他已经闻到飘过来硝烟味。
“什,什?”
县令吓得魂不附体,火炮是他最后依仗。
官府能震慑江湖,靠难道是高高在上皇权?当然不,贼之所以是贼,永远变不成官,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人手,就算有声势浩大阵仗,血肉之躯也抵不过火炮威力。
县尉脸阵青,又阵白。
寻常江湖争斗怎会冲击军营,还掳走黎主薄?
刚才他还否认邑宰说法,结果当面来个难堪,老脸都要没。
邑宰看到县尉难看脸色,觉得很是出口气,不过幸灾乐祸藏在心底也就够,毕竟“大敌”当前,城内城外竟然都冒出贼寇,形势十分严峻。
“唉,少府不必介怀,实在是贼寇难防……”
“捉拿贼寇!”
“贼寇绑走黎主薄!”
兵丁们举着火把,涌出军营向四面八方搜捕。
夜色里,恍如条条扭曲伸展火蛇,很快就惊动闰县城墙那边守军。
待接到消息,县尉更是怒不可遏。
闰县火炮虽然不多,但是用来震慑是足够,毕竟这世上大多数百姓,听到这震耳欲聋声音还以为是天神发威。
摔在地上县令发现自己丢个大脸,他尴尬地正想说什来掩饰,忽然地面又颤动起来。
这下他感觉得清清楚楚,震动是地底传来,并不剧烈,也就是晃晃杯子碎个花瓶程度。
“地龙翻身,快跑啊!”
县令话还没有说完,就看到桌上茶盏在轻微颤抖。
咔咔咔,叮叮叮。
这股震动幅度越来越大,直到砰地声,博古架上名窑瓷瓶摔下来。
县令顾不上心疼物件,他猛地站起,却被桌腿绊倒在地。
“地龙翻身。”
大半夜被奴仆自睡梦里叫醒,知道城里失火之后,还有点责怪邑宰大惊小怪。县尉主掌县剿匪兵事,名义上是县令属下,可是天下动荡已久,不是重文轻武陈朝,许多地方县尉说话可能比县令更好使。
在这位老县尉看来,不过是两伙江湖贼寇在甘泉汤闹起来。
那些江湖人虽然像老鼠样讨厌,但是般不会去轻易招惹官府,他们三天打五天闹,互相就能拼个你死活,朝廷根本不需要为他们费心。至于卷入江湖争斗无辜被杀百姓?只能算他们倒霉。
如果不是听到贼人用弩箭,县尉压根不想理会。
城内怎都搜不到贼寇踪迹,县尉本就不想插手江湖争斗,又对闰县邑宰那套匪寇劫掠县城说法嗤之以鼻,两下正僵持间,忽有人来报城外军营出事,这下可算彻底在火里浇瓢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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