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太京越近,心底恐惧越深,燕岑懊悔自己当年没有更努力地学武,懊悔没有留在宝相寺,尽管知道这些无济于事,可仍旧忍不住把切归咎于自己,尤其在看见、感受到那条多余畸形手臂时。
出生,就“吃”同胞兄弟,害母亲。
怪物、妖孽、罪种!
这样人,能够救谁?又救得谁?
“燕岑。”
燕岑浑身发抖,他想起元智大师圆寂时眼神。
切劫浊,源世守心。
元智大师希望自己活下去。
仇恨重要,纵然将仇人千刀万剐也难解悲愤,可是在那之前,活着人更重要,错过就再也无法追回。
燕岑泪如雨下,掌砸碎石桌,鲜血淋漓。
因令兄病势沉重药石罔效,唯可冒险之法,是借灵气再灌输内力重续气血,或可延寿三年五载。墨大夫说此法唯三代内血亲可用,血脉越近越有效,但耗损极大,若非内力绝顶是支撑不起,只是以命换命罢。”
燕岑那时说不出话,本能地想到自己,又感到希望渺茫。
仿佛是个掌间握满沙粒笨拙孩童,既不敢放手,也不能用力,只预见到自己终将什都保不住。
“可这内力……不是练出……”
元智大师临终前给内力深厚柔和,佛门宗法也平和中正,但燕岑自己却深陷仇恨深渊,几度失控,加上牵机余毒折磨,从益州到荆州这路上若不是有孟戚跟宫钧时时刻刻看顾,估计会疯癫。
温文平和声音,将燕岑重新拉回现世。
燕岑面色苍白,额头满是冷汗。
墨鲤递过去卷医书,手掌似乎带着股奇异令人镇定力量,话语也是。
“听闻元
于是最终他没有出现在南平郡,也没有参与齐军平逆,风行阁追杀圣莲坛余孽。
三十日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。
燕岑闭关时竭力忘记切,等他踏出房门,看到从江夏回来等候自己孟戚墨鲤时,心底那层惶恐又慢慢冒出来。
万他失败呢?万他还没赶到太京,兄长就病逝呢?
他埋着头赶路,什都不说。
“你跟元智大师同出寺,功法相通,只要闭关定心,三十日之内就能将这股内力化为己用。”孟戚顿顿,加重语气道,“知晓你不肯这做,是不愿承认元智大师圆寂事实,但你没有时间。”
虽然很残忍,但是该说话,不能不说。
孟戚决定自己做这个恶人,不让墨鲤开口。
——反正人是他接回来,当时墨鲤还在华县呢!
“你想要为悬川关军卒报仇,想为宁家跟宝相寺僧人报仇,而天授王跟圣莲坛罗教主就在荆州,你是带着身没有彻底炼化内力跟随去找罪魁祸首,还是去救令兄,同时也救你自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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