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别是燕岑那条畸臂,除陆忈,谁都无法掩饰初见时眼底震惊。
尽管他们努力地习惯,看在燕岑救永宸帝份上,他们也不可能露出鄙夷轻蔑之色,但本能难以控制,特别是在皇宫这种地方,相貌不周正人压根不可能存在。
宫婢内侍就罢,除陆慜之外,老三老六压根就没想到世上还有人生来样貌特异。
这要不是大皇兄同母弟,估计“妖怪”两字就得脱口而出。
这不能怪三皇子六皇子,他们生于宫廷长于宫廷,老六陆憙好歹还去雍州皇陵走过遭,老三就没出过太京,虽然在书本上读过某某貌丑,某某额凹眼突,某某五短身材,但是除身高以外其他根本没有具体概念,凸到什程度,丑又到什程度?而有些“特异形貌”则经过文笔修饰,写为“雄奇”,乍看以为形容山呢!鬼知道这个“奇”究竟是奇在什地方。
最终,燕岑逃也似离开太京。
不走不行,整天被不知什地方冒出来那三兄弟虎视眈眈,让燕岑怀疑自己来见压根不是嫡亲兄长,而是那三兄弟妹子,自己就是个妄图拐走人家姑娘毛头小子。
倒不是说陆慜三人给燕岑使绊子,没有,他们啥都没做,只是用哀怨、不忿目光静静注视。
有时还会闹出令人啼笑皆非争宠戏码,以至于燕岑辞行那日,从内廷掌事陈总管到锦衣卫指挥使宫钧都很遗憾,因为三皇子六皇子这月在学习朝政方面格外努力,处事手段也分外杰出,就连陆慜在暗卫也能独当面。
但遗憾归遗憾,燕岑要走,他们依旧赞成。
尤其燕岑比起那些单纯貌丑,更挑战他们思维。
——脸没问题,偏偏多条手臂。
六皇子差点以为这是个恶劣玩笑,类似民间玩把戏卖艺人,三头六臂,吐火吞剑之类。好在他没那傻,心里这样想,嘴上没说,顺利避过次冲突,也挽救自己
毕竟身份太过敏感,又没法走上台面,更是个不确定危险因素。
天下没有不透风墙,燕岑留下时间久,内廷消息迟早会传到文远阁几位宰辅耳中,齐朝官场权力格局还处在混乱之中,如果再往里面扔下块巨石,谁都不知道动荡会持续到什时候,又会带来什样影响。
哪怕燕岑没有揭露身份,恢复陆姓意图,但他“存在”本身就会引发混乱。
燕岑不傻,无需别人对他说什,他也能察觉到这点。
且住在皇宫实在让他不适应,宫人亦步亦趋,无论是洗漱更衣还是用膳休息。燕岑没法把这些内侍宫婢当做“物件”,哪怕这些人从不抬头,对他毕恭毕敬,可是燕岑需要是个空屋子,或者是群没有身份差距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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