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然呆呆地看他,目光显出些黯然来。
哪里又做错?他想。
徐冉跟他说,易天把你救回来,带回家照顾,还找来李婶。他没有觉得窃喜,只觉得羞愧得抬不起头来。他又被易天救,这是第三次。他做那样事,易天却救他三次。
徐冉说,你不要有不切实际期望,不要再次做错事,易天也许只是因为心里有愧疚所以才做这些事。他点头,跟徐冉解释,自己没有再想纠缠易天。到现在,他怎还敢想那些?他只是担心易天早已厌烦,却碍着面子不好把他个精神上有问题人赶出去,所以才主动提出离开。易天已经做得够多,他不愿意再给易天带来点麻烦点不快,只是他不知道,易天为什不答应。
想到这里,穆然突然反应过来徐冉是贺旭东妻子,也许易天是不愿意他去给贺旭东惹麻烦?也是徐冉太好,她比穆然大,定要穆然叫她姐,才这些时候,穆然就对她产生些依赖信任心情。穆然摇摇头,责怪自己怎又自以
声地喊:“易天…”
易天没回答,沉着脸往前走,只是在快靠近穆然时候,他发现穆然握握拳头身体有些发抖。他停下脚步,目光紧紧地锁住穆然,开口问:“你要走?”
穆然努力扯出个笑,人看起来像是有些忐忑,讲话也极慢:“徐冉姐说,现在精神上,不太好。她愿意,帮治病。”他现在反应还是迟钝,脑子就像转不动样,要字句地想,才能把话说出来。
易天没答话,仍然直直地盯着他,穆然收笑,嗫喏半天才开口:“在这里,太,麻烦你。”
哦,麻烦。
他愿意跟着个认识不到几个小时也许连来路都不清楚女人走,却不愿意“麻烦”
他。易天冷笑声,声音竟然带出些狠意来:“你想都别想。”
穆然下僵在原地,诧异地抬头看他,半晌他有些吞吞吐吐地解释:“易天…谢谢你救。听徐冉姐说,这段时间,直是你在照顾。”说到这里他有些艰难地咽咽口水,“不是故意,要麻烦你这久……对不起。”混乱不清话,讲到后面,竟然以句“对不起”结尾。
易天看着他,就在前天,自己还在喂他吃饭,给他洗澡,把他抱在怀里亲吻,亲密得像是个人。而现在,这些所有,竟然变成“听说”?那个乖乖任他牵着走穆然,不理别人只给他反应穆然,又变成这副小心翼翼畏手畏脚样子。
要说什,说“你别怕不会再对你打骂侮辱”?说“别担心愿意跟你在起”?可他是易天,怎可能开口说这种示弱话?他依然冷着脸,声音不带有任何商量余地,“你就呆在这里,哪里都别想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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