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离得太远,穆然就近去街上诊所。这时节是感冒生病高峰期,这个时间点诊所里还有不少人正挂着水。正在拔针刘医生听到背后声音,扭头就看到穆然气喘呼呼满头大汗样子,她回头继续手上动作,嘴上却连声安抚:“你别慌,马上就过来。”
穆然喘着气说不上话,就抱着孩子站在原地点点头。
刘医生给病人拔完针,这才转身带着穆然在屋内长椅上坐下,边解开捂着孩子外套给她量体温
,在不经意间,没有任何预兆时候,这个人就会跳进脑海,连同那些压在心底最深处回忆,也会跟着翻腾起来。
其实他是半年前离开疗养院,当时江秘书说只要不留在本市,无论他想去哪里,要多少钱,或者还有什其他条件,都可以满足。
但他什都没要。他在疗养院里住2个月,医生、看护、食宿,样样都是最好,易家并不欠他什。
江秘书倒是也不勉强,只给他自己联系电话,又随着他意愿安排他来南方。几经辗转,最后他留在锦溪区,也在学校边小餐馆找到工作。
其实这里经济并不发达,被外人提及时,也总是带着落后贫穷字眼。但是这里青山绿水,生活节奏很慢。穆然觉得,这里是适合自己度过余生地方。
胡思乱想间就到目地,穆然收思绪,拿出钥匙开门,打开灯,进屋子。
房子有些老,也不大,就厅卧,封闭阳台被改成厨房,旁边就是个简陋窄小卫生间。屋子里烧火,是这边许多人家都用炉子,炉子边上接根管子直通屋外,平常只要往炉子中间添些煤炭或者蜂窝煤,再把火盖盖好,屋子里就能被烘得很暖,煤气也会顺着管子排出,并不会留下太重气味。
穆然脱外套,拿上挂在炉子下火钳准备去外面再捡些煤炭来烧,但才刚刚走到煤棚边,借着屋子灯光,他就看到煤棚里放着个破烂编织袋。袋子很大,般是学生在搬行李时用来装书。穆然放下火钳,有些奇怪地伸手去捡袋子,哪知才刚刚揭开袋子,就见个小孩缩成团睡在里面。
煤棚里暗,看不清孩子长相,但穆然认得那件黑色松垮外套。穆然连忙拉开袋子,试着伸手抱那孩子,那小孩也不反抗,甚至连半点反应都没有。他心下惊,伸手摸那孩子脸,触手就是片滚烫。
穆然再也顾不得其他,赶紧把她抱进屋,借着灯光才看清那孩子脸上片通红,嘴巴张着,呼吸间都是烫人热气。穆然当下就脱那孩子身上显然是沾水变得湿重外套,又抓过自己外衣把孩子紧紧包住,拿起钱包和钥匙,抱起孩子用最快速度跑出门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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