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十二点时候,辆车子慢慢开过来。
靳言是坐在屋子侧面护栏前,刚好在背光处,他没看清车子里人,里面人自然也看不见他。
那
白昊救靳言,不但把他送去医院治疗,还把他带回家。
家里保姆叫白昊少爷,靳言也跟着她学,天天围着白昊叫少爷,其实当时他也不知道,少爷是个什意思。
白昊家里没有父母,也没有其他长辈。靳言也不问,白昊给他吃,他就吃,白昊没开口,他也不会乱翻东西。直到有天,白敬和李书意来,靳言当时在花园里啃鸡腿,看到他们吓个半死,他还以为他们来,是要把他赶走。
结果跟他想不样是,他不但没被赶走,经过李书意安排,他还重新上学。
从此以后,白昊上学,他也上学,白昊回家,他也回家。然后两个人起吃饭,饭后白昊做功课,他就在边自己玩,白昊写完,就会教他写他功课。
好几件从垃圾箱里翻出来破衣服,手上全是冻疮,十根手指肿得像香肠。
他到街上时天色还早,路上都没几个人,倒是几家早餐店卷起帘门准备开始做生意。包子铺老板把蒸笼推出来,揭盖子,大肉包个挨着个,腾腾热气熏得人睁不开眼。
靳言站在旁边,看得两眼发直,口水都快顺着嘴角淌下来。
那老板察觉到他视线,狠狠瞪他眼,手还往外挥挥:“去去去,边儿去。”语气神态像赶只狗。
靳言撇撇嘴角,拖着脚步离开。又勉强在大街上寻圈,什都没找到,最后实在是撑不住,迷迷糊糊地倒在个小巷口。
他们每天都会待在起很久很久。
对靳言来说,经过那样段流浪生活后,最让他感激,不是白昊救他命,而是他给他个家。
靳言靠着墙,嘴角微微扬起,手指在那信封上轻轻抚过。
每次想到白昊,他都觉得自己胸口好像装进个太阳,暖融融,莫名地就会开心起来。
夜越来越深。
不知道什时候起,天上突然开始飘起雪花。
靳言睁着眼睛,看它们轻轻柔柔地落下来,落到他睫毛,鼻尖,嘴上。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,虽然他也不清楚死到底是个什东西,死以后会变成什样,但他知道,要是在这里闭上眼,就再也醒不过来。
周围人来人往,靳言听着身边个个匆匆脚步声,慢慢地闭上眼睛。在他彻底失去神智之前,他看到个模糊人影,站在自己身前。
回忆到这里,靳言忍不住笑出来。
这是他第次见到白昊,哪怕看不清他五官,也不记得他当时是什表情,但是那个模糊身影,就这样烙在他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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