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琛睡眠浅,但兴许是昨天太累,这觉却睡格外沉,再次醒过来时候陶恂早已经醒,窝在他怀里小幅度颤抖。
陶恂是被活生生疼醒,他胃不好,动手术刚过去两个月,伤口愈合情况直都不太好,昨天遭那回
沈琛在黑暗里闭闭眼,心里那点隐忍不发怒意几乎在说不清气氛里消散殆尽。
折腾半宿,这时候凌晨四点多,深秋阴雨天天亮晚,陶恂本来不想睡,直睁着眼睛靠着沈琛,他有点怕不是真,睡醒就没,最后还是没抵挡住身体和心里双重疲惫熬半个小时后才沉沉睡去。
——包粽子样手抓着沈琛肩头浴巾,攥在手心里。
攥太用力,眼看着有血水渗透纱布,沈琛给他把手松开时候他整个人像是被惊动般要醒,最后沈琛分出只手拍拍他脊背,紧绷人才终于稍稍放松,只是贴他越紧。
沈琛强硬给他把握紧手打开,可能是疼,哪怕人睡着受伤手指偶尔还是无意识颤抖下,沈琛闭上眼睛就能想起来这双手是怎扒住车窗不放。
沈琛声音很克制,陶恂听不出来那是在压抑着什,只能感觉到那声音离自己很近,尾音擦过耳际,明明是讥讽,里面却又分明夹杂着什别东西。
陶恂不是个什聪明人,在对于沈琛事上他向把姿态放低,但他应该不会听错——琛哥是在心疼他。
他不敢确定,但他丝毫不敢求证,窗外雨声滴滴答答,下下敲过去,他很久没有说话也不敢动弹。
很久,他稍稍抬起手,把手放在沈琛肩胛骨上,放很轻,他十根手指头都被包跟个粽子样,几乎不能清楚感受到他在抖。
“还好。”
沈琛看会儿,把他两只手放进被窝里,却在准备离开时候被人突兀握紧,他怔怔,却没挣开。
他曾经以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对任何人有什不同感情,他确实践行辈子,没想到最后还是栽,把车门打开那瞬间他就清楚自己什心思。
——他心软。
人非草木孰能无情,捂两辈子,他再怎狠,到底还是不忍心。
他缓慢回握被窝下那只裹严严实实粽子。
他最终只是这样回答,声音嘶哑很,在这漫长都秋夜里回答轻轻巧巧。
不管他过怎样,在琛哥这儿他就个字都不能说出口。
没谁活容易,他以前过恣意妄为是因为身后有人给他兜着,可他不能直这样,也不能直让琛哥给他收拾烂摊子。
说出话来那刻,他小心翼翼抱住沈琛。
——抱住这些年心心念念那点光,恍惚有点不像是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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