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知行翻文件的手顿了一下,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大儿子,许久才开口,声音少见的有些温和:“都会过去的。”
——没有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。
陶恂被晾了半天才开始正式审讯,他刚挨过了一轮胃疼,脸色惨白的像纸,在外人看来也只是因为前途未卜被惊吓到了。
他算不上配合,问话也只是回答一些简单的问题,到底还是跟着摸爬滚打了一段时间,有些话术陷阱他能很清楚的听出来,遇见进退两难的的时候干脆就沉默以对,如果换成以前的他现在恐怕是要栽不少坑。
“还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只能刑警把文件合上,抬头瞥了一眼犯人。
外界闹的沸沸扬扬,处于风,bao中心的陶家更是一片风雨欲来的惶然,那些医疗器械本来就是老爷子救命的东西,现在全部跟着扣了,现在虽然老爷子病情还没恶化,但万一——
没人敢赌这个万一,但这时候不仅仅是医院的事儿,撤掉的投资虽然确实有影响,但陶家毕竟底子厚实,这些年的积累不是玩笑话,撑一段时间不成问题,但日后呢?
陶氏的股票已经开始下跌,报道还在铺天盖地的宣发,陶氏有自己的公关团队,但耐不住别人早有准备,也确实证据确凿,现在想降低影响的唯一办法恐怕就是彻底跟陶恂断绝父子关系,而且恐怕也只是能降低影响,消除是不可能的。
只要长了眼睛的就能发现是刻意针对,换届选举马上开始,政治总是伴随着商圈一起更新换代的,站不住脚的最后都只能被洪流无声带走,这样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下,偏偏还是有混账不知道轻重缓急,想有内斗。
陶知行已经是心神俱损,父亲重病,幼子入狱,事业遭受打击,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那些魑魅魍魉就开始出来。
青年垂着头,摇了摇头。
楚瑜这手玩的确实漂亮,脱身脱的干净利落,几乎把脏水都推诿到了他和林朝身上,
陶勤目光短浅,还没有意识到要陶家的动荡和政治的倾轧的关系,往常年轻一代里头还有陶恂压他一头,如今陶恂进去了,他立刻有登堂入室的野心,想趁着这个乱局,改朝换代一把。
陶知行自然不可能弄不过这个毛都没长齐的侄子,但确实事情多的他处理不来,内忧外患,哪怕现在还能撑的住,也说不好究竟还能撑多久。
陶器已经在公司里打了两个月的下手,但他是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,到今天为止都只能给陶知行送送文件,泡杯茶。
刚才公关部门特意过来,他在外听了一会儿,大概意思就是让快点和陶恂切割关系,保证最大限度的洗清陶家。
他不好说什么,只能把茶放在桌上,在桌子前站住脚,半响才轻声开口:“爸,我们一家人撑一撑,总能过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