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来
。”
季雪庭目光轻轻扫过那些太监，神色如常，轻声说道。
晏慈明明不能视物，行走间却不见丝毫凝滞迟疑，听到季雪庭回话后便端着那托盘笔直地朝着他
方向走过来。
然后又准确无误地到他身侧，礼数周全地跪下来，将托盘放在他手边。
“是，阿雪……
来。”
“真奇怪，之前总觉得这鬼地方太吵，却没想到叛军登门时候，这里反倒是最清净。”
季雪庭托着腮，看着将天空都映红火光，轻声叹道。
安静许久，在那宫殿深处阴影之中，才有人轻声应道：“阿雪……”
晏慈朝着季雪庭走来。
俊美高挑男人依旧是
身泼墨般漆黑玄色锦袍，腰间只挂枚朴实无华古玉，周身不用金银，只用锦和丝，显得素净，却格外清贵。
鲁仁显然还是满心疑问，但季雪庭也有许多事情没想明白，便并没有多说。
打发对方之后，季雪庭找棵歪脖子树跳上去，倚在树梢，看着月亮慢慢寻思起来。
结果还没等季雪庭想出什
有用信息，他不知怎，竟然睡过去。
……
季雪庭梦到三千年那夜。
晏慈冲着他说道，声音清澈，宛若冰雪。
随后他抬起手，做个手势。
那远远跟在他身后太监们便身形诡异地没入阴影之中，不见踪影。
虽然知道他们此时此刻怕是依旧还在
时到今日，他举动之间，却依旧沉静温和，看着还是那般世家公子气魄。季雪庭回头看着这样晏慈，不自觉竟然有些恍惚，仿佛他们依旧如常，而所谓国破家亡不过是场幻梦。
不过很快季雪庭便清醒过来。
这叛军攻入皇城自然不是梦，清贵如晏慈与往常也不是完全样——若在往常，便是再怠慢他也不可能任由他人在这宫中行走，更不可能让晏家嫡长子，名满天下莲华子像是下仆般亲自动手，端着那托盘上酒水与果子而来。
几名看似身形佝偻神色卑微太监远远地坠在他身后，看身上服饰，俨然便是叛军那边人。
可他们对待晏慈，却格外恭敬。
他坐在金銮殿殿阶之上，睁眼看到，夜色中翻滚不休黑烟和闪烁火光。
烟气混合着人血腥气与嘈杂遥远呼喝打斗之声，顺着风吹进宫门大开宫殿深处，往日金碧辉煌殿堂如今却只有灯如豆。
季雪庭眨眨眼睛，想起来，这便是叛军已经攻进皇城之中那夜。
之前殷勤伺候宫人们早已四散逃命，便是想要留下来忠君赴死老仆也早就被他不耐烦地赶出宫门之外。
对比远方喧嚣，这刻，这至高金銮殿中，竟然显得格外荒芜寂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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