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瑾沉用哄小孩子语气,轻声道:“这里和那里不样,天亮快,下次让那边也亮得早点。”
何子殊不知道想到什,环着陆瑾沉脖颈手僵僵:“他们都说那条路很难找,别人好像进不来,所以你没来找,对吗?”
“那条路”、“别人进不来”,陆瑾沉不知道何子殊梦魇里“那条路”长什样,但他知道“林秋”住那间屋子长什样,也知道那条巷子长什样。
在最后天,小周给他打电话时候,他开口要照片。
白英让他什也别看,什也别问,就是怕他舍不下心。
也有点疼。
在“林秋”和“何子殊”疾驰、追尾世界里,他慢声开口:“屋子里没有灯,被子很重,窗户那里有条缝,关不好,晚上会被风吹开,很冷。”
陆瑾沉浅吸口气,静静听着。
说出来就好,他最怕,就是这人什都不说。
看见什、遇见什、听到什,什让他觉得委屈、让他觉得难过,想做什、想要什,全都说出来,只要他愿意说。
何子殊看着陆瑾沉,说完这句“好想你”,又垂着眸子,像是有点脱力似,把头往陆瑾沉肩膀轻轻靠,轻声又道:“好想你。”
他声音掩在围巾里,瓮声瓮气,带点朦胧醉意,像是半梦半醒间,连自己都没能察觉呓语。
陆瑾沉怕他着凉,套很多件衣服才敢把人带出来,浑身都发着烫,又喝酒,呼吸比往常灼人好几分。
两人挨得很近,何子殊额角肌肤贴着陆瑾沉颈侧,呼吸间,肌肤下筋脉跟着有规律起伏,牵着心跳声,下两下。
陆瑾沉把人抱着,过那积水浅坑,没松手。
她说快点进入角色,才能少吃点苦,气呵成总比反复试探要好得多。
可事实证明,苦吃得不少,心也疼个够。
这人既然把自己当成“林秋”,那他就先把“林秋”哄
陆瑾沉只想让人把所有委屈都告诉他,轻声道:“所以每天都睡不着觉?”
何子殊怔怔,没回答。
陆瑾沉:“睡不着觉时候,都在做什?”
何子殊这次开口:“等天亮。”
他顿顿,又答:“可是那里,天都亮很慢。”
陆瑾沉语气格外温柔:“在。”
何子殊近半个月时间,除王野外,甚少和人接触。
再加上不想给王野、白英和梁也他们添麻烦,几乎是逼着自己尽快去适应“林秋”小哑巴身份,整个拍摄期,开口说过话,只手都数过来。
回到别墅,见到谢沐然、纪梵、盐盐和阿柴,喝酒,再被陆瑾沉气息圈,潜意识里属于“何子殊”感受全都冒出来。
他觉得有点委屈,有点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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