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吃苦药可以,暂时不躺着休息也可以,但针灸还是需要。柳二公子手按着梁戍肩膀,手慢慢旋转针头,心想,这也不难嘛,循序渐进趁其不备就行,太医院御医难道没有个人能做到?
梁戍道:“疼。”
柳弦安说:“正常
梁戍深吸口气:“为什不能动,你自己看看你手里捏针有多粗。”而且为什会突然冒出个这东西?
“不算粗,最粗针在爹那,从来不让别人碰。”柳弦安道,“这算细,都说别动,要扎歪。”
骁王殿下僵坐在椅子上,硬是没想明白自己怎送他回个房,就莫名其妙被扎脑袋针。从杯甜药,到清凉脂膏,再到这粗得惊人鬼东西,样样慢慢摸出来,嘴里还知道说东说西转移注意力,放在兵法里,得叫暗度陈仓、欲擒故纵、混水摸鱼、假痴不癫。
他说:“你故意。”
柳弦安否认,没有。
柳弦安将瓷瓶递给他:“还剩许多,王爷可要自己留着?”
梁戍却没接:“不会用。”
天潢贵胄,世家子弟,不知道怎往杯子里倒水,这很正常。
所以想喝时候,还得是由大夫亲自冲。
柳弦安便把瓷瓶重新放回柜子。
梁戍:“高林告诉你。”
柳弦安继续否认,没有啊。
梁戍道:“他找死。”
柳弦安绷着表情:“嗯,坐好。”
确实是高林来找柳弦安,说自家王爷最近直头痛,睡觉也不安稳,看看有没有什法子能给调养调养。但同时又提出,最好不要针灸,不要吃苦药,直躺着那种疗法也不行,骁王殿下毛病就是这多,触逆鳞可能会引来震怒,已经有不少御医因此吃亏。
梁戍坐在桌边看着他忙,这路压在心头重重烂事,只有在此时才稍微被卸下些许。他虽早已见惯生死,但生死与生死是截然不同。战场上数百、数千、数万将士死,为是换取数十万、数百万、数千万百姓生,所以哪怕黄沙埋骨,也算死得其所。可此刻白河流域百姓死呢?
百姓死,没有半分荣耀,有只是无尽屈辱与绝望,还有带着血泪控诉,控诉着统治者无能。
在整个时代面前,个人、或者群人力量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。梁戍闭上眼睛,刚想理理思绪,太阳穴却传来阵冰凉触感。柳弦安弯下腰,手里拿盒不知什脂膏,正在用根细小玉棒慢慢替他按摩。
梁戍问:“你怎看诊前也不同病人打声招呼?”
“爹也是这替治病。”柳弦安道,“有段时间脾胃不好,需要调理,经常睡着睡着就被针扎醒。”他挪把椅子过来坐,“宫里御医才要许多规矩,们……别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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