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梧很难想象,那样双脏污眼眸,竟然还能流出如此清澈眼泪。
但他只惊讶瞬,转而又明白过来。
阿九是个艺术家,艺术家当有赤子之心。无论外表如何,内里都是清澈,这点毋庸置疑。
千梧好像明白点什,低头看着地面喃喃道:“你不是很爱曲京吗,为什提起那些追捧人时,却觉得你好像很难过。”
“曾经确实很爱曲京。”阿九低声说,嗓子里沙哑得像是含大把沙,再也不可能唱出那样柔情似水声音。她伸手捂着喉咙说道:“或许是死得太突然太快,到现在,都不知道这份爱有没有消失。”
千梧下意识咽口吐沫,但却不是因为害怕。他盯着她喉咙,心里却在想,好疼啊。
“你已经唱不出来。是发爷干?”千梧平静问道:“雷霆雨露皆是恩,曲京人爱你,但发爷却压榨你。你们起利益冲突,他杀掉你,挖开你喉咙?”
阿九听后却没有反应,她依旧空洞地盯着千梧,过会后轻声问道:“你有珍视人吗?”
“有。”千梧点头。
“是谁?”
敢太近,生怕唐突。不敢太远,生怕怠慢。
阿九背转过身去,再次唱起来。
昨夜蒋阳阳只发出断续咿呀声音,但今天阿九却唱得完整动听。她唱是千梧从早到晚放最多那首,小楼香魂满庭芳,玉陵阁下金钩堂。曲情眉,艳冠八方。
“不对吧。”千梧忽然出声打断,迷惑地皱起眉。
台上背对着他女人顿时收声。
千梧似懂非
千梧说,“算是前男友……也不算。不知道该说他是谁,他叫江沉。”
舞台上女鬼听到前男友三个字时,罕见地露出丝迷惑表情。她上下打量千梧通,默默消化掉惊讶,又问道:“还有吗?”
“他爸妈。”千梧顿顿,“可惜已经不在。”
阿九不说话,千梧又想想,说道:“是个画画,有很多很多人喜欢画,他们大概也算吧。”
阿九眸光波动,看着他,片刻后滴眼泪从眼眶中氲出。
曲京大舞台片寂静,两人都不说话时,这舞台大得可怕。台上女子更显羸弱,她那样美,自带种舞台主人气场,然而在停止歌声时,又那脆弱。
千梧有些怜惜地停顿片刻,但还是说道:“你怎还假唱啊。”
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在鬼怪带来幻境里,但仍然难忍失望,说道:“大半夜难得见面,假唱可还行。你把留声机藏哪?”
他句话问完,那个身影极缓慢地转回身。
脸上柔情万千笑容消失,惨白面庞,眸中脏污更加污秽可怕,颈上片模糊血色,像被人生生挖开喉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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