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沉是个很神奇人,十几年后,他长成高大沉毅军官,言谈举止间甚至有昔日江元帅影子,但却还在做着和十岁时样事。
千梧仿佛站在自己与阿九人生边界,江沉出现招招手,便能把他拉回来这边。
他把选票轻轻叠起,揣进口袋。
*
次日拍照时,报馆人在曲京大舞台前架台黑漆漆老式相机。彭彭被安排试拍,那人捏吹气球,快门轰声,闪过阵刺眼光。
千梧咬着细腻红豆馅,好会才说,“阿九是被曲京人杀死,死在九月九日前往舞台路上。”
“嗯,猜到点。”江沉轻点头,“这个副本对你不太友好,好在快要结束。”
千梧抬头看着他,“对不友好?”
“你不觉得,阿九和你很像吗。”江沉无奈而笑,“你们都是很纯粹艺术家,在俗世消磨时光,难免煎熬。”
千梧闻言捧着搪瓷罐小口喝着汤,许久才说道:“她不算,她把他们看得太重。”
下,戛然而止。马虎人或许只会以为是风吹门动,压根不会想到有人站在外面。
千梧愣两秒。
这是小时候江沉常和他玩把戏。那时他半夜偷偷溜去江家厨房偷吃甜食,捧着东西蹑手蹑脚回房间,回去时走廊明明空无人,每当他刚刚坐下翻开本画册准备享受美好夜晚时光时,江沉就会轻轻敲下他门。
只敲下,敲完就走。漫不经心,带着点元帅公子傲慢,像在告诉他,看见你。
片刻后,江沉在门外说,“进来。”
“只在电影里见过这古老玩意。”彭彭揉着眼睛从舞台上跳下来,“让看看。”
“你以为这是什时代?拍完胶片要冲洗才能显影。”钟离冶在相机后凑近观察道:“确实够古老,这个成像太原始,镜头里人上下左右都是颠倒。”
甜汤喝下去,像只温热手拢着人精神头,千梧吁叹声,“好,这回真要睡。”
“留声机你刚才听吗?”江沉问。
千梧点头,“九回艳全本歌词,已经有。她用八年里曲京恩宠意象,写首饱含爱意与感恩歌。”
“嗯。”江沉站起身,“漱口再睡,小心牙疼。”
他拾掇起东西转身离开,千梧躺在床上,看着他背影。
他说着按下门把手,推门进来,手上拿着吃。
“小丫头晚上煮吊梨,热下,还有些点心。”江沉拆开油纸上系着绳说道:“把肚子填饱,自然就困,不然你今晚又难入睡。”
纸里包着老几件老式点心,江沉捧过来,千梧完全下意识地伸手拿块。
“你没走啊。”
江沉点头,和他起吃,“有点担心,来看看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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