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梧说不出话来，他手抖得很厉害，掏出自己那个水袋，拧开后递给江沉，“喝水，
这还有钟离冶留
抗生素。”
江沉把药掰
半吞
，抿口水，用足足十几秒缓缓咽下去。
他用那点点水分轻轻舔着干裂嘴唇，许久才哑声道：“路上在担心你被指南针和路牌搞懵掉。”
“再喝两口。”千梧声音打着哆嗦，“你看起来很
眼眸中似乎没有任何情绪，平静，疲惫，似是提不起精神。
他们注视彼此片刻，几乎同时漠然地挪开视线，继续往原本方向前行。
而刚走两步，千梧忽然意识到什
，他猛然回过头。
那浓雾中人也倏然回眸，隔着茫茫大雾，他们视线再次交汇。
江沉喉结动动，他似是下意识想靠近，却又生生顿住。他们默契地近乎同时犹豫停顿，又在察觉对方停顿后如释重负，快步上前。
几乎转身跑起来，直到雾气在身后逐渐变淡，约莫是回到自己路上，才堪堪停下。
他撑着膝盖喘着粗气，冷汗淋漓顺着两腮淌下，呼吸声在胸腔里空洞粗重，他眼前开始发花，微微垂着眼原地休息。
眩晕晃神中，他却在想，平路尚且如此，凶路又该如何。
许久，千梧攥紧口袋里指南针，辨识出正西方，再次快步行走。
无数次在或近或远雾气中看见身影，有陌生玩家，也有小队里其他人，甚至还有两三个“江沉”。
千梧在冷汗中无意识地跑起来，江沉身上凝着暗色血，步伐比平时沉重和缓慢许多。千梧穿过愈发浓重雾气终于站到他面前。
血腥气包裹住那个男人，红痧蔓延到指尖，接近下巴。他头发同样被冷汗湿透，微微急促地喘着气，黑眸宁静而深沉，偏执地注视。
江沉嘴唇上满是裂纹，轻轻颤抖着，看着千梧欲言又止。
千梧猛然凑近用力咬住他唇，他们在阵阵晕眩冷意中接吻，许久才松开彼此。
“终于找到个真。”江沉疲惫地勾勾嘴角，伸手轻轻抚摸过千梧侧脸，指尖在他脖子上稍稍停顿，“你状况还好，比遇到别人都好点。”
他不再多做停留，也不再扶正那些路牌。他只想尽快找到收藏馆，或许江沉已经到。
江沉或许已经到，是唯信念。
不知又走多久，汗水涟涟，整个人像在冰窟里浸泡透样寒冷，远远地，左前方又出现雾气浓重个交汇口。交汇口另边，穿着大衣高大身影渐渐清晰。
千梧在疲惫中注视着那个江沉，那个江沉也停下来注视着他。
那个江沉肩膀上同样有伤，但血色已经凝成深红，浸透风衣肩覆，他那只手微微垂着，站在近而远雾中看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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