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江沉，亦在神经之中。
“免疫钥匙……”钟离冶哑声道：“免疫钥匙还在吗？
感觉不太好——”
千梧猛然回神，冷汗湿透全身，和脸颊
血混在
起。他后知后觉意识到浑身冷意，余光里江沉手向口袋中摸去，却什
都没有摸到。
路口指示牌再次变换提示。
“作品再次齐聚时，免疫钥匙会重新随机回到幅画里。”
“不妙。”江沉声音嘶哑，“杀死瘟疫鬼怪会变成瘴气，瘴气回到画里，可画里还在源源不断地有新鬼怪走出来，这样杀是杀不完。”
似乎是验证他推测般，彭彭在山鬼包围圈中活活砸出
个缺口，透过那个缺口，千梧在眼前蒙着层血色中看见源源不断山鬼从他画中走出。
《伊切尔月湖》
《苍白森林》
《纺锤女》
们都得死在这。”钟离冶语气笃定，几只山鬼似乎洞察他意图，向他靠近，他却轻轻挑起唇角。
“这是把手术刀——无妨，并不是第次用医者手段来杀人。”
他话音落，迎着那骤然起跳山鬼而上，薄而锋利刀刃划破山鬼眼，医生手法刁钻狠毒，将刀切进山鬼后脑。鲜血四撒，他却在血色中嘶声愈笑愈烈。
混战立即点燃，江沉把军刀交给千梧，自己拿起之前给他做木刀。木刀虽钝，但指挥官先生双手如铁，他将咬住他手臂山鬼活活掐着脖子举起来，在空中捏碎那刚刚重组好骨骼，松手后脚踏上，军靴下便是条瘟疫亡魂。
仿佛有无尽鬼怪，永远不会停下来。
绝望笼罩所有人。
千梧仓惶回眸，却
《消失肉桂》
从画中走出山鬼透着贪婪又嘲讽狞笑，向他们摩拳擦掌。
那些画是他半生意气，如同现实里块碑，碑上系着根线，线穿过时空，另头系在神经中他手腕上，提醒着他是现实里艺术家，要努力走出去，回到现实。
人人都爱《伊切尔月湖》，但没人会喜欢那幅熊。
只有江沉喜欢。
不知过多久，千梧感到汗流浃背，他渐渐脱力，身边钟离冶忽然闷哼声，他猛然回头，余光里钟离冶护着屈樱被山鬼爪拍在背上，鲜血四溅倒地。
千梧还没来得及去拉他，彭彭发出震耳欲聋疯叫，啊啊啊吼着冲进山鬼堆里。他手上举着块巨大而锋利石头，左抡右砸，章法全无，但却仿佛有使不完力气。
那双颓丧忧郁双眼充血，嗜血疯狂，让那些鬼怪时犹豫不敢上前。
千梧方得片刻喘息，他弯腰去拉钟离冶，伸出手才看见空中自己胳膊剧烈地颤抖着，脚软，单膝撞在地上。
江沉立刻挡在他面前，替他清掉趁机伸爪鬼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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