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醒可能也就半刻不到吧,因为面前《静心悟道经》实在太无聊,他看不到半篇,就又开始困,满篇密密麻麻字此时都变成重重叠叠影,心如沉月寂静,心如沉月……月,神什参不尽来着……道……
风缱雪提醒:“谢刃,坐直。”
谢刃强撑着坐起来,把无聊写满脸。
风缱雪耐心教他:“修身静心本就枯燥乏味,否则岂非人人皆可悟道,闭目,静心。”
谢刃敷衍地闭上双眼,想着长策城里风花雪月,街边果子笼子里蛐蛐儿,
谢刃如释重负,连脸都懒得洗,往床上倒就睡得昏天黑地。隔壁被毁卧房尚未修葺好,所以两人还是住在同间,风缱雪替他放下床帐,自己回桌边静心打坐,窗外轻风吹着,罩中灯火跳着,空气里也漫开花香,学府夜色总是静谧,比起别处来,多几分说不清祥和美好。
谢刃这觉睡得很熟,连大雪孤城梦都没,枕间残余梨花香沁进梦里,带出片春日芳菲林。他惬意地伸个懒腰,睁眼看会儿床帐外小团烛光,以及桌边那个白色人影……人影?!
风缱雪听到动静:“你醒。”
“你直坐在那里吗?”谢刃跳下床,惊愕地问,“现在什时辰?”
“寅时。”
第二天清晨,谢刃果然准时前往学堂上课,他被罚跪夜,实在困倦极,摇摇晃晃往下坐,只双眼无神盯着竹业虚,至于讲内容是什,半个字都没入耳。
璃焕奇怪地问:“你怎不回去睡?”
谢刃有气无力,伸手往隔壁指。
璃焕压低声音:“你共烧人家多少钱啊,真要卖身不成,不如先给你借点?”
谢刃将袖中揣着账单拍给他。
寅时。谢刃回忆下,自己睡着时差不多戌时末,所以他整整在桌边坐三个多时辰?
风缱雪道:“过来看书。”
“你怎也不早点叫。”谢刃坐在他对面,“万觉睡到大天亮,你岂不是要枯坐夜。”
“不算枯坐,这样也能睡。”风缱雪替他倒盏茶,又将《静心悟道经》翻开第页。
谢刃睡得正渴,口气饮尽杯中茶,酸酸涩涩加梅子,倒很醒神。
璃焕打开看,面色肃:“算,突然觉得你睡不睡也不是那重要。”
谢刃撑着脑袋展开畅想:“你说有没有可能,哪个铸币师突然发狂,非要送给整山整山玉币,若拒绝,他就寻死?”
璃焕满脸同情,你继续做梦,要去看书。
在巨债压迫下,谢刃很规矩地坐整天,只在晚上呵欠连天地问句:“能先睡会儿吗?就半个时辰,等你要修习时候,再叫醒。”
风缱雪点头: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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