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山最深处才停下。
这里有汪潭水,波光粼粼,比别处多几分灵动。厉随躺在厚厚落叶堆上,枕着单只手臂,眼底也映出样月光。
在来路上,他其实已经明白自己想要是什,却并没寻常人情窦初开时忐忑欣喜,丝毫也没有,有只是疲惫,从内心深处和四肢百骸涌出疲惫,他想到许多往事,也想到即将到来、与赤天那场死战。
天门子武功独步天下,是各路绝学集大成者,所以收徒弟时,也要挑百年难遇习武奇才。他三十岁已成武学至尊,余下大把时光里,便直在大瑜国每处村镇角落中挑选着合适孩子,而直到五十岁时,他才终于找到满意两名徒弟,个是厉随,另个就是赤天。
祝欣欣提出疑问:“能不能请教下,你演这出意义在哪?”
祝燕隐说:“生气。”
祝欣欣更加疑惑:“为什要生气,你生气理由又是什,总不能是因为厉宫主出门没有带你吧,这难道不是很正常,们和人家又没有关系。”
祝燕隐:“好,你不要再说话。”
祝欣欣担心得很,不说话哪里行,怎觉得你现在又有些前言不搭后语,不然再让家里大夫看看吧,江神医虽好,到底是江湖人,看他抓药手法实在野蛮,切树皮像剥头皮。
外走。
厉随眼皮不自觉地抬,却没出声。
祝欣欣还焦急地在外面等着,见到他出来,总算松口气:“聊什,怎这久?”
“就说三四句话,有什好久。”祝燕隐气定神闲,拍拍衣裳上褶皱,然后往堂兄身上顺势靠,大声道,“啊,头晕。”
祝欣欣没有点点防备,不懂这又是什江湖操作,只能提醒堂弟,过于浮夸。
祝燕隐:“……”
你可真会比喻。
厉随路出城。
他并不是去找潘锦华,只是想自己散散心。夕阳温度散去后,风也逐渐变冷,带着呼啸声响打在耳畔,穿过某些扭曲峡谷时,还会有类似呜咽低诉。
踢雪乌骓像是能感知到主人心情,始终在带着他往前跑,漫无目,哪里有风与光,就往哪里冲,如铁马蹄踏过落叶与水洼,动静之嚣张,惊得秋末虫豸都再度有精神,纷纷鼓劲向四面八方爬去。
祝燕隐毫无敬业表演精神:“没事,差不多就行。”
屋门果然被打开。
祝燕隐继续靠在祝欣欣身上,双手抱在胸前,眼睛睁只闭只,明目张胆地碰瓷。
厉随却没有像往常那样,单手拎起他起骑马出城,而是独自离开小院,像阵又冷又快、黑色风,其余人还没反应过来呢,影子已经没。
祝燕隐: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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