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踢马腹,加紧速度追上前头人,不放心道:“说林影,你与王爷都跑来东北,边关那头确定不会出事?”
被吴所思叫住年轻人样貌英俊,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,身黑衣劲练华贵,眉目间半透着桀骜锐气,另半写满“不想说话”,只恨不能立刻找座仙山拜师,给自己弄个防唠叨结界出来。
但吴所思显然觉悟不够,还在催促:“不在这几个月,大家可还切安好?王爷有没有再大手大脚乱花银子?张骁腿伤养得怎样?还有雁城月老庙前头那口井,挖完吗?”
林影嗡嗡耳鸣:“挖井你也要管?”
“当然得管,这是玄妙大师算出来,月老庙前弄口井,有活泛仙气儿,咱王爷就能立马成亲。”吴所思拍大腿,哀哀叫苦,“你是不知道,在王城这段时日,老夫人少说也催八九十回,给烦得哟……”
“老吴”这个名字,听起来就不像什厉害大夫。云倚风笑着问:“打仗时候,也会遇到巫蛊术吗?”
季燕然拨旺炉火:“前些年漠北匪帮横行,勾结西域妖人,闹来出幺蛾子不比中原武林少,也害不少百姓性命。老吴是先锋副将,他出生在西北边境村落,极熟悉当地风土人情,打仗时能帮不少忙。”
云倚风“哦”声,心想,原来连军医都只是半吊子。
过阵,天上日头被厚云遮去,厨房里光线倏忽变暗。云倚风停下手,有些困倦地揉揉眼睛,季燕然见状,起身替他点燃油灯,又从柜子里寻出香软云片糕,放在火边慢慢烘烤。玉婶端着簸箕进屋,看到后笑着说:“季少侠这般心细,可见是个会疼人,也不知将来要娶谁,那小娘子真真顶有福气。”
“是啊。”季燕然单手撑起下巴,跟着道感慨,“不知谁能这般好命,真是羡慕。”
林影眼皮子抽筋,只觉又见世面,这吴妈竟还能有嫌别人烦天。
云倚风颇为嫌弃地看他眼,将那暗器匣重新戴回玉婶胳膊上:“好,婶婶以后若遇到危险,不管有没有看清对方是什,都只管往下按机关,记没记住?”
“是,记住。”玉婶道,“云门主也快些回去歇着吧,这厨房里油烟重,别熏着。”
季燕然发现,模样生白净标致些,在婆姨婶娘面前确颇占便宜,比如这冰雪捏病秧子,哪怕只是站在灶火旁,都会被担心熏烫,恨不能弄个银罩子将人装起来。而像老吴那种五大三粗莽夫,待遇就完全不样,即便他将半个脑袋架上柴堆,估摸都找不到人心疼,反而还会帮着浇油添柴。
无辜被念许多次,在寒雾城外某条山道上,老吴使劲打个喷嚏。
这东北可当真是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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