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嗡——嗡——”
“嗡——”
跟催命符没什两样。
连晕都晕得如此不安稳,云倚风心脏狂跳、忍无可忍,猛然睁开眼睛。
这是间破房,名副其实“破”,又漏风又发霉,床是用门板胡乱拼,铺张看不出颜色破布,枕头上也漆黑团,皱巴巴酸菜般,看着像是被八百个狂野壮汉轮番睡过,柜子上还摆个豁口茶盏,里头结圈黄渍,剩下半杯粗叶茶,看清之后,云倚风脸色白上加白,千万别说他被人用这玩意喂水!
他面色变,凶神恶煞就扑上去,其余人也赶忙举着刀哇哇助阵,结果还没等靠近,就平地飞出丈五,“砰”声砸在云倚风身边,也不知是跌伤哪里,痛得整张脸都扭曲,随手抱就开始哀嚎,云倚风眼前发黑,挣扎两下都没能把这臭虫甩掉,倒是又将自己生生逼出口血来。
那土匪毫无防备,只觉得脑门上热,眼睛就被血糊满,顿时五雷轰顶,“啊!死!”
云倚风:“……”
林中惨叫不绝,那些土匪如沙包般,被接二连三丢到水坑中,鼻青脸肿大哭求饶。年轻男子这才拍拍衣袖上灰,走到树前伸手:“哎,你没事吧?”
云倚风看着那缠金镶玉嵌翡翠,周围还要转圈红蓝宝石豪华大扳指,再度有想吐血冲动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路踩着落叶与枯枝。
“沙沙,沙沙。”
那伙土匪握紧手中大刀,虎视眈眈地靠近密林,而云倚风也撑着坐起来,两枚飞镖轻轻滑落衣袖,在指间闪出暗光。
来人是个年轻男人。
他穿身绛紫锦衣,腰带绣金镶玉,上头挂满圈玉佩香包,还斜插把折扇。手指很长,长得点都没浪费——少说也套七八个戒指,又是黑虎头又是老翡翠,明晃晃地举在那里,就差把“有钱”两个字刻在脑门上。
“吱呀”声,房门被人轻轻推开,年轻男子端碗面进来,见他正在桌边摇摇晃晃站着,登时被吓跳,赶紧上前将人扶住:“祖宗!”
云倚风浑浑噩噩,气若游丝:“哎!”
“……”
血中余毒未退,云倚风实在站立不稳,单手撑住桌子问:
眼前冒出金星,在昏迷之前,他发自内心地想,是真丑。
……
木板床梆硬,上头没铺几床褥子,硌得脊背生疼。
脑袋边也不知摆什,三不五时就会飘来阵汗臭味。
只大虫蹲在窗口,不断发出破勺子刮碗般尖锐声音。
“咦?”见面前明晃晃圈火把,他吃惊地停下脚步,“你们想干什?”
们想干什?
土匪头目喜得险些掉下眼泪。
月黑风高,无人密林,地主家傻儿子。
此时不抢,更待何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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