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倚风欲言又止,原本是该解释两句,可又不知该说什,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,任由对方将自己裹个严实,再牵着手腕回到住处。
清月望向师父眼神中充满同情。
可什都没说。
云倚风无奈:“回去歇息吧。”
清月答应声,又看眼王爷,见他神色如常,像是并没有生气,便低声道:“那让仆役烧些热水来。”
……
王府后院里,清月再度劝道:“这雨时片刻是不会停,王爷还是回去歇息吧。”
季燕然暗自叹气,起身掸掸衣袖,道:“倘若你师父有事,随时来找本王。”
“好。”清月连连答应,又亲自将人送到门口,直看着他走远、确认不会再回来,方才如释重负地回院中,继续担忧起师父来。
又不肯休养、又不肯治伤、三更半夜还要到处乱跑。
天上淅淅沥沥飘起雨,夹裹着春末最后丝寒意,牛毛小雨浸透屋顶,又顺着凹槽汇聚成线,细细地流下来。
身着红衫女子推开门,见屋内只有人,便试探道:“师父,公子已经走吗?”
“是啊,走。”鬼刺继续摸着脖颈上那道伤痕,“脾气倒是迎风见涨,越发,bao躁。”
“那血灵芝呢?”
“他说他不想要!”提及此事,鬼刺目光陡然怨怒,“你听听,这像话吗?”
春寒料峭,云倚风头发与肩膀都落满雨,触手冰凉。只有捧在掌心盏热茶,还能传递些许温暖,只是仅靠这单薄温度,显然不足以驱散那些深埋于骨缝寒意与
还真是不让徒弟省心啊!
云倚风被他念叨得有些鼻尖发痒,口气打三四个喷嚏,眼冒金星头晕眼花,暗道莫不是又被那老贼气得毒发,于是抬手按上额头,站在濛濛细雨中,专心致志试起体温来。
季燕然险些被此举气笑,把拖过他手腕,将人拉到屋檐下。
云倚风被吓跳:“王爷怎会在这?”
季燕然抖开披风:“猜到你要从这里翻墙。”
红衫女子也吃惊道:“不想要?公子身毒瘴,非得要血灵芝才能解,如何能说不要就不要?”
“是啊,他先前分明是最想活着。”鬼刺在屋里转圈,眉头上拧出道深深“川”字,哀声道,“不妙,不妙啊。”
幽长巷子里,青石板路被春雨浇得湿滑,从细缝中生出绿苔来,褪去白日里喧嚣繁华,倒更像是静谧水调江南。更夫披着蓑衣,怀中护盏油灯,敲还没两下梆子,突然就见对面飘来个白影,登时吓得魂飞魄散,手中家伙什也不要,转身撒丫子就跑。
待云倚风回神时候,对方已经嗷嗷叫着“有鬼”,路狂奔远去。
他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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