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凌飞及时警告:“先说好,无论谢家是不是反贼,无论谢小姐来这里做过什,在查明真相之前,你都不准告诉皇上。”
“皇兄也没想过要追究故人往事,还打算将卢将军所编战谱装订成册,供所有武将研习。”季燕然道,“若云儿不想继续查,其实也没兴趣。就算你江家当年真想反——”
江凌飞道:“呸呸呸!”
季燕然笑:“若你想保住江家,现在看来只有条路可走,无论江南斗前辈能不能好转,都要将掌门之位拿到手中,好让安心。”
江凌飞与他击掌:“成交。”
种东西?”
江凌飞头雾水:“家中爱琴只有五叔,难不成他还同卢将军有交情?”
江家在江湖中屹立百年,江南震年轻时也算鲜衣怒马世家公子,会与朝廷里威武大将军有来往,互相送些礼物,倒不算太稀奇。但这琴上刻字……实在不像啊,饱含思念与绵绵怨恨,卢将军若搞这把琴来当礼物,只怕年轻时江五爷连眼珠子都要惊飞。
更何况,卢家破败,是与黑沙城战败紧密相连。在那之前很长段时间里,大梁人人都以能结识卢广原为幸事,江南震又是个很爱面子人,倘若两人真有几分交情,不敲锣打鼓挂牌匾已经算是克制内敛,无论如何也不该藏着掖着。
云倚风道:“瞻彼日月,悠悠思。这把琴倒像是出自当年谢家千金,丞相小姐谢含烟。”
天色已晚,再回客栈未免太过折腾,两人便歇在烟月纱。
改制琴被放在桌上,擦得干干净净,几处漆身斑驳脱落,像在无声叙述着段岁月。
瞻彼日月,悠悠思。道之云远,曷云能来?
云倚风散开长发,坐在桌边看着琴出神。窗檐下几盏灯火微微曳着,透过纱绢窗棂铺洒在地,更添暗淡昏黄。
季燕然替他将
家族没落、父兄皆亡,情人又远在天边征战,心中如何能不思不怨不恨不悔。
“这琴样式被改过。”江凌飞摩挲着琴面,“当初们推测,谢小姐在被周九霄救出后,极有可能是去西南投奔野马部族,才会有后来蒲昌先锋临终叮嘱,让罗氏母子南下寻亲。对乐器知之甚少,这改制后古琴里,有没有西南影子?”
云倚风明白他意思。若这琴与西南有关,那就极有可能是谢含烟在抵达野马部族后,仍与江家有联系,或许还曾经来做过客,才会将自己琴落在山庄里,后又被收到雅乐居。
“这可真是……”江凌飞拍拍脑门,“早知如此,当初就该嘴甜些,多拉拢几个姑婆婶婶,现在倒好,想问些当年事都无人可寻。”
江湖门派,突然就与朝廷有关系,与云倚风身世有关系,显然出乎所有人预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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