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子换成军中伙夫,三餐也由精心烹制换成只求粗饱,云倚风吃得腮帮子生疼,嘴里叼着半块果子,手中仍在翻看摞发黄账本。卢广原安抚西南流民,毕竟已是几十年前事情,期间光是府衙就搬迁两次,各种文书更是遗失无数,不过就找到这寥寥几本来看,账目是没问题。
“何止是没问题,简直就是……说成青天大老爷也不为过,粗粗推算下,若每家每户都能拿到这个数目,那按照当时西南人口,卢将军不仅没有藏私,甚至还要从军费中挤出大部分,用来资助穷苦百姓。”云倚风道,“那个年代可不比如
几丝丝风,倒也凉快。云倚风靠在床边,用指尖沾安神膏,在他太阳穴附近按揉,宽袖轻柔地垂下来,恰好挡住窗外半分光亮。季燕然闭着眼睛,原只想眯阵,偏偏身侧之人手法太温柔,不知不觉就睡着。他劳心劳力多日,难得在这地鸡毛里睡个安稳觉,睁眼竟已到下午。
亲兵正在门外,说是云门主早就去官府,临走前特意叮嘱,谁都不准吵王爷休息,连院子里打鸣鸡都被捏着嘴抱走。
玉婶也端着早饭过来,笑道:“还有这千层玉蓉饼,也是云门主吩咐要做,说是王爷最近上火,饮食得清淡,再想吃酸辣也不准。”她穿身粗布蓝衣,爽朗利索,与大梁数千数万农家大婶样,实在看不出任何异常。但雷三与芙儿失踪已成事实,季燕然还是多留几分心,问道:“雷三夫妇二人,现在应当已经在滇花城中安顿下,婶婶想不想与他们团聚?”
“当然想啊,但王爷与云门主待不薄,现如今城里正乱,留在这里打打杂,哪怕做几顿饭也是好。”玉婶手脚麻利收拾着桌子,“雷三对芙儿不错,不担心他们,也不担心西南会真打起来。”
季燕然问:“为何不会打起来,军队可都来。”
“军队越多,就越不会打。”玉婶笃定,“那野林子里拢共能藏多少人,看到朝廷数万大军,不说主动投降,至少也该缩着头不出来才是。”
季燕然笑着说:“婶婶倒是看得明白。”
“虽不识字,不过平日里就爱听说书,三十六计都能背。”玉婶在围裙上擦擦手,“那先回厨房,炉子上还替暮公子炖着汤呐。”
这客栈里住人不多,口味却各不相同,也着实辛苦她,人要管群人。季燕然暗想,当务之急便是要找到雷三,才能查明这切,只是此时西南正动乱,茫茫如大海捞针,实在难寻。
饭菜虽验过无毒,但毕竟有新疑点,所以两日后,季燕然还是找个借口,安排近军将玉婶与那小婴儿送去城外村镇暂住,同时派人密切监视着,有任何异常,即刻来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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