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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宫中,鬼刺正在痴迷地看着面前毒虫,漆黑如炭、蓝莹莹、红色、还有银白光,西南,西南可真是个好地方啊。
鹧鸪不满道:“大梁军队已经研制出治疗瘟疫药,神医却还待在这里,成日里不知在捣鼓什,先前你可不是这说。”
“首领慌什。”鬼刺笑得古怪,“现在手里这些东西,那才是真稀罕货。”
鹧鸪往瓷盅内看眼,咂舌:“这是?”
想会儿,问:“若见面之后,爹娘执意要带回去苦修呢?”
“那不行。”季燕然抱紧他,“修行哪有当王妃快活,跟着,包你下半辈子吃香喝辣,绫罗绸缎穿不完。”
云倚风评价:“这种日子太土。”
季燕然亲住他,顺便含含糊糊哄骗:“不土,真,不然再多给你弄几幅字画挂着。”
原以为是忠烈后人,没想却是个出生在茫茫风雪中小仙人,怎说呢,更招人疼。
“这都是好东西。”鬼刺幽幽道,“首领且放心吧,就算那位大梁王爷,能逃得过瘟疫,逃得过血虱,也断然逃不过这些宝贝。”
另头,江凌飞在固定服下疗伤药物后,便浑浑噩噩睡觉,醒来却发现手脚皆被缚,内力也化七八成。谢含烟坐在床边守着他,依旧是那双饱含怨恨眼睛,鬓发染上灰白,岁月如刀,仇恨亦如刀,生生将昔年名动天下美人,雕刻成现如今这副模样。
季燕然单手抚住他脸颊,吻得动情而又热烈。这强壮“美色”来得太过威猛且自觉,云门主不得不暂时放弃伤春悲秋,气喘吁吁与他翻来滚去纠缠半天,被亲得晕头转向,连道:“好好,明天还要去军营,睡觉。”
季燕然笑着蹭蹭他额头,将人揽入怀中,有下没下拍着单薄脊背。这段日子过得实在艰苦,连带着本该缱绻缠绵长夜,也缺几分悸动与情动,反倒变成依偎在起……怎说呢,颇有些于沉浮风雨中,相依为命滋味。
云倚风最终还是被他哄睡,只是心绪依旧难宁,梦里也刮着风,飘着雪。
季燕然还在思索蛛儿所说话。若云倚风父母皆为北冥仙侣,与卢广原、与蒲昌、与所有国仇家恨都没关系,其实反倒是件好事。又想起江凌飞,心中暗叹声,若他身世也与这切纷杂无关,便好。
不过话说回来,即便当真与谢含烟有关,能拿着掺有血虱解药给亲生儿子喝,这亲娘也实在蛇蝎过头。季燕然眉宇间有些愁绪,虽说血虱入体后,须得过上月余方能长为成虫,而谢含烟手中有鬼刺,也理应不会让江凌飞有事,但总归是在心里压块石头,想起当年于王城策马观花,饮酒比剑恣意时光,更是彻夜难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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