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跌坐在地,惊魂未定粗喘几口,刚想要撑着站起来,却觉得脖颈处兀地凉。
世界突然飞速旋转起来。
又或者说,是自己脑袋飞速旋转起来。
颗头颅孤零零荡起在空中,双目圆瞪,喷溅出大片黑红血浆与脑髓,将四周墙壁染得片红白淋漓。江凌飞漠然看着那无头残尸,单手合剑回鞘,许久,嘴里含含糊糊说句,不喜欢你说话。
想不明原因,就是单纯地,不喜欢。
禁锢,手腕上被银链勒出伤口还未痊愈,经活动,又淋淋漓漓滴下许多鲜血,落满白色衣衫。
“少爷。”管家恭恭敬敬道,“你该出发。”
“被关在哪里?”江凌飞站起来。
管家被问得愣,没明白过来他意思:“谁关在哪里?”
“……”江凌飞头脑混乱,像是有把小锤正在细细砸过每处,痛得整个人都木,方才喃喃憋出句,“人质。”
……
鹧鸪此时已顺着地道,独自跑出几里地。他当初之所以愿意收留落难谢含烟,是因为玉英从中相劝,二来,则是为财富与权势,他贪慕大梁王都繁华,不甘心辈子住在瘴气山林中,也打探到谢家倾塌后,朝廷并未在谢府搜出太多值钱珍宝,那失踪大笔银子去何处?唯知情人,怕是只有谢含烟。
而后来事情发展,果然如他所料,谢含烟说出藏宝地,野马部族势力也在步步扩张着。勾结朝臣、安插暗线、步步瓦解李家势力,双方看起来目致,但鹧鸪却清楚地知道,自己最想做、或者说是唯想做,绝不是替卢广原报仇,而是登基称帝——反正那两个疯妇也不愿要江山,自己便正好占宝座,好好享享万里繁华。
只是想法虽美,现实却不尽如人意。大梁天子并不昏庸,无论怎挑拨,都未曾对远在西北季燕然真正下手;而季燕然也门心思忠君爱国,即便手握重兵,亦无半分谋逆篡位想法。两人生生将“兄友弟恭”四个字诠释个淋漓尽致,倒显得旁人像跳梁小丑般。
鹧鸪骂句脏话,也不知是在骂朝廷,还是在骂那两个心想要报仇无知妇人。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,当皇帝是没指望,不过幸好,自
他只记得自己要救人,却忘具体要救谁。便把扯住管家领口,狂躁逼问:“人质在哪里?”
管家心中骇然,不懂为何蛊虫已入脑,江凌飞却还是没将旧事忘完全,便连声哄他:“少爷先去杀季燕然吧,人质、人质在他手中,咳。”
“杀季燕然。”江凌飞跟着念句,“救人质。”
管家被勒得喘不过气,费力道:“对,杀季燕然。”
江凌飞松开手,大步向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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