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凌飞单臂震,直直刺向季燕然左肩。身后已无路可退,季燕然唯恐自己出招,便会激得对方越发气血上涌,只能咬牙接下这剑,顺势抬起双手,牢牢钳住他肩膀,将人往石壁上重重推,撞个七荤八素,又在耳边吼句:“娘还在王城里等着,你究竟要胡闹到何时!”
江凌飞打个激灵,血红眼底终于划过丝别情绪,有些错愕地看着他。
“那姓谢女人不是你娘!”季燕然与他对视,胸口剧烈起伏着,“你与卢广原、与谢含烟没有半分关系,听明白吗?”
“胡说!”谢含烟尖锐地骂着,“季燕然是你杀父仇人,休要听他狡辩!”
“没有胡说。”季燕然并未理会那疯妇,只直握着江凌飞肩膀,“你醒过来,将所有事情都细细说给你听。”
划出层层霜雪,几乎冻结整间暗室。季燕然以龙吟挡住他迎面击,怒吼道:“你给清醒点!”
江凌飞却已听不进去,手腕翻转又是夺命剑。季燕然记得那心脉血虫,不敢逼他太急,只能且战且退,尽量拖延时间想办法。余光扫到另头,见云倚风已将玉婶打落在地,从她脸上撕下人皮面具,露出张憔悴而又被仇恨浸染面孔来,谢含烟。
“风雨门门主,果真狡诈多疑。”她啐出口血沫,“是小瞧你。”
“先前最不愿相信,便是连婶婶都是叛贼。”云倚风用剑指着她心口,“缥缈峰也好,王城也好,甚至是刚开始玉丽城,都将婶婶当成至亲长辈,从未疑过半分。”却不想,整件事从开始就是骗局,甚至连赏雪阁内那传递消息用雪貂,都是遮人耳目幌子——真正幕后主谋就在身边,正日复日,冷眼旁观着所有事,哪里还用得着金焕送信。
玉婶、或者说是谢含烟问他:“在哪里露出破绽?”
他肩头还在冒着血,将战甲染成鲜红,似条灼热溪流冲过冬日原野,厚厚积雪被
“没有。”云倚风摇头,“露出破绽不是婶婶,而是你那‘女儿’,你伪装得很好。”
身为厨娘,按照普通人想法,实在有太多机会在饭菜中动手脚。但云倚风百毒不侵,季燕然食饮又都要再三验毒,只怕饭菜还没送到桌上,就会被查出端倪,所以谢含烟便干脆放弃这个计划,只求能在两人身边蛰伏更久,好寻求更多机会。
谢含烟靠在墙上,将嘴角血丝缓缓抹去:“你既已猜到身份,为何还要跟来救?”
“没人要救你。”云倚风道,“王爷要救,从始至终都只有江大哥。”
听他这说,谢含烟反而“呵呵”笑起来,双眸微抬,声音里染上丝憎恶与恶毒:“怕是再也救不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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