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燕然冷冷道:“下来。”
“不下来。”云倚风抢先占据弱势高地,低声抱怨句,“手都磨破。”
季燕然抓过他手腕,只见掌心血肉模糊,虎口处亦被勒出几道口子,便也顾不上生气,皱眉道:“听话,站好替你包扎。”
“那说好,不准生气。”云倚风靠在他肩头,耍赖,“要怪就怪那小鬼,建出条这般不耐用钢索,还硬要拉道
闹阵。”云倚风试试滑轮,“走吧,先下山。”
少年握紧把手,原想教教他这玩意用处,却又及时想起方才对方功夫——这般厉害人,哪里需要自己班门弄斧,便将话又咽回去。用皮带在腕间缠缚两圈,双腿往悬崖边蹬,“叮叮框框”滑下山,至于为何是“叮叮框框”,而不是“嗖”下呢,因为冬天嘛,索道结冰,所以不甚顺畅。
云倚风也学他样子,双手握住木柄往下滑。若换做夏秋盛景,看山中或苍翠或金红,再享受着凉滋滋迎面山风,应当是很舒服惬意,但冬天就有些冷过头,即便有老太妃准备手套,骨节也依旧透着寒。
滑到半路,钢索上积出厚厚冰溜挡住王松,他手指灵活抽,将边腕带解开,只靠着左手吊在半空,右手从皮靴里掏出匕首,想要将那些冰溜铲落。云倚风在后头看得清楚,暗叹句这少年艺高人胆大,刚欲上前帮忙,却觉得身体陡然往下坠,脑袋也“轰”声——前方绳索断!
耳畔风声呼啸,王松大惊失色,右手把握住滑轮,急急回头看,就见道白影已飘至眼前。云倚风手拉着钢索,另手扯住他腰带,将少年拽到自己怀中,低声命令:“抱紧!”
王松手脚并用,如树熊般缠在他身上。钢索如同个巨大钟摆,带着两人呼啸荡向后方悬崖,云倚风深吸口气,打算在触崖前瞬,让两人借力滚到山腰堆相对平整积雪中。手套已经被磨破,掌心又疼又辣,他咬紧牙关,眼看已离悬崖越来越近,刚打算纵身跃,却有另道黑色身影拉着钢索,急速向下滑来,手臂捞揽,带着这大小二人,稳稳落到积雪中。
王松在松软雪堆里咕噜噜打几个滚,惊魂未定地爬起来,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脸煞气黑衣人,与被黑衣人打横抱在怀中、紧绷出脸假笑……彷佛也很惊慌武林盟主,越发说不出话。
季燕然咬牙:“月不见,你闯祸本事倒迎风见长。”
“这不是……”云倚风双手顺势搂住他脖子,转头冲王松挑眉,“你先转过去,再将耳朵堵住。”
少年猜到黑衣人身份,赶忙低下头,远远寻个僻静地方,老老实实捂住耳朵蹲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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