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追感慨:“萧兄真是个大好人。”
“大过年,要想些高兴事情。”陆追笑笑,“叹气多,皱纹也就多。”
“就知道胡说八道。”陶玉儿拉着他也坐在自己身边,“山下乱成锅粥,还能有什高兴事情。”
“仔细找找,总是有。”陆追道,“比如说王城里,没夫人米油店,想来隔壁街大仓米油行该赚盆钵满,老仓十有八九又会偷溜去挥霍吃花酒,而他夫人,十成十会拎着打狗棒撵上门,闹个鸡飞狗跳。”
陶玉儿“噗嗤”笑出来:“原来这些年,你直在留心这头动静。”
陆追流利道:“夫人容颜未气质华贵,自然是认得。”
那小贱人种,生来就命比纸薄,如何能与澜儿比。”
“你倒是挺关心儿子。”陶玉儿不冷不热回句,又提醒,“可再过三月,陆无名与海碧就该回来,陆明玉若是告你状,这墓中想要又会闹上闹,说不定还会牵连澜儿。”
“他若告状,澜儿便等于没药,没药,可是要死。”鬼姑姑嘎嘎笑,“你是没看到,那小贱种平日里闷不吭气,对澜儿却比谁都上心。自己疼得蹲在地上哭,擦血还要守在床边,说怕弟弟也疼。”
或许是因为做娘关系,陶玉儿心难得抽疼下,又想起昨日还见过陆明玉,脸色有些白,走路也不稳,却还是笑着同自己打招呼,像是什事都没发生过。
于是下回再见时,便留着在自己房中多玩会,又蒸碗鸡蛋糕,抱在怀里觉得他快瘦成把骨头,可笑容依旧是暖,像是墓穴中道亮,半寸光。
陶玉儿被他逗得直乐,心里雾霾也散去些,又问:“你这脸上伤是没什事,可身子里毒呢?”
陆追将手腕递过去。
陶玉儿替他试试脉,道:“挺好,比先前和缓不少,看来澜儿内力当真有些用。”
陆追附和:“嗯。”
“澜儿临走时还在叮嘱,要看好你。”陶玉儿道,“说不准往山下跑。”
“老天爷定然是极喜欢你。”陶玉儿拥着他,低声哄着睡,“只是他现在事情太多,将你给忘,将来等他想起来,你往后路就好走。”
陆追在梦境中迷迷糊糊应句,睡得愈发香甜。
于是怀中这个瘦弱孩子,就变成陶玉儿心里除去萧澜之外另个牵挂。甚至最后即使离开冥月墓,在初时想到他时,也是样充满怜惜,只是这几分怜惜,却也在往后岁月中被渐渐消磨干净,现如今连她自己也恍惚搞不清楚,究竟还剩下几分。
“夫人?”陆追疑惑,“你没事吧?”
“没什。”陶玉儿松开手,“又想起些惹人心烦陈年旧事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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