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玉儿道:“有样东西,要交给你。”
“什?”陆追坐起来。
陶玉儿打开带来食盒,里头却不是吃食,而是盏幽红莲花灯,当初从翡灵手中夺得,她直带在身边。
陆追并不意外,笑笑道:“多谢夫人。”
“还有个呢?”陶玉儿问。
是啊,真好。
有贴心女儿,有不怎机灵女婿,家人在山上淘米煮饭,闲下来就聊聊家常,时时都有阳光洒在肩头,茫茫四野金光细碎,云环如絮,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。
她像是回到刚成亲那段时光,有家有儿,和乐美满。可细细想,两段日子却又是不同,那阵心里压满事情,想到红莲盏与冥月墓,就时常会夜半噩梦惊醒,那现在呢?
陶心师父早已归天,无念崖也早就与自己没关系,这世间再也没人能逼迫得自己,那还要再去想着冥月墓吗?
与这世间其他人不同,她最终目直就不是什稀世奇珍,也不是武林秘籍,她只是单纯想要拿到红莲盏,打开冥月墓,想要证明给师父与诸多同门看,自己并非优柔寡断,更不会事无成。
欢他啊?”陆追问。
陶玉儿打趣:“天到晚要拐着大刀走,可不乐意,自然是嫌弃,可若赶走,又没人做饭,只好留着。”
陆追也跟着笑,起听她说些鸡毛蒜皮小事,这些天发生在山洞中,充满柴米油盐气息,哪里开花,哪里结果,哪里陷阱中困只兔子,三天才救回来。
件件,桩桩,说不完。
陶玉儿用袖口拭拭眼泪,笑出来。
“在蝠手中,迟早会拿到。”陆追道。
可这种追求,真有意义吗?失去丈夫,狠心抛下唯儿子,浪费十几年最好韶华岁月,隐姓埋名卧薪尝胆,却只是为让早已离世师父,让群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死活同门,让这些人亲眼看到自己打开冥月墓?
她觉得自己大概疯数十年。
“夫人。”陆追抱过枕头,“阿六与大刀,回去就该成亲呢,那时候他们生孩子,是要叫夫人太姥姥还是姥姥?”想想便十分愁苦。
“傻孩子。”陶玉儿擦擦眼泪,将他揽到自己怀里,像小时候样拍拍,“你是知道吧?当初在洄霜城。”自己亲口散播出谣言,告诉武林中人陆追比红莲盏更重要,想要引出陆无名,想要逼出更多冥月墓秘密。
陆追摇头:“什都不知道。”
屋内变得安静起来。
陆追没说话,继续侧身靠在床头,像是还在等着听故事。
陶玉儿叹气:“你是故意将他们留给吧?”
陆追并没有否认,只道:“这样日子,真好。”
陶玉儿看着他,眼前有些恍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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