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凭什啊!”
陆净跌跌撞撞地向后,“哐”声撞倒把椅
陆净气势汹汹地举拳。
被他踹出去布衫书生撞到墙壁上,滑到地面,又爬起来,咳嗽着,扭曲着脸孔,歇斯底里地大笑:“为什不能骂他!凭什不能骂他!爹死!娘死!妹妹死!娘子死!儿子死!哈哈哈!哈哈哈!都死!”
陆净高举在空中拳头顿。
“都死!死!”书生仰面大笑,“哈哈哈攒十年钱,十年天也不敢歇地给别人抄书给别人代笔写信,两银子都不敢乱花,攒啊……攒够银两,攒够在旋城置套院子银子,终于能把他们都接过来享福……等啊,就等走荒队到,等带娘子去挑面她喜欢铜镜,带儿子去买他没吃过桂花糕……”
“等啊……”
声音珍视郑重。
遍又遍,撕开旋涡。
盏孤灯在黑暗中燃起。
仇薄灯松开捂住耳朵手,伸向唯火光。
他下意识喊出个名字:
个吞噬希望旋涡。他在旋涡里千刀万剐地疼着。
他记起来。
他记起来为什自己要不顾切地逃离烛南。
他想要在被这个旋涡吞噬之前逃出去……这不是他第次做类似梦,可自从在烛南遇到那个叫“月母”女人后,梦境就变得越来越真实。他隐隐地有种预感,如果再不逃走,他真会被恨意旋涡彻底吞没。
可他自己冲不出这个旋涡。
他靠着墙缓缓地滑下去,伸手捂住脸,眼泪涌出指缝。
“特地交代他们,不要省那点钱,要跟大走荒队起走……想想又怕啊,怕爹娘要给省银两,只好又跑遍整个旋城,托人请老释公带他们过来……千交代万交代,请老释公照顾点爹,他腿不好……”
“哈!交代又有什用?天轨变啦!他们死啦!”
陆净踉跄地后退步。
“哈哈哈全死!”书生仰起头,疯癫大笑,扭曲脸,“凭什不能骂!管他太乙师祖是好人坏人!管他是为什更天换日!爹娘妻儿都死!什都没有!凭什不能恨他!凭什!”
“阿洛。”
救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旋城茶楼桌翻人飞。
“你敢再骂句?”
刺耳笑声,悲戚哭声,苍凉歌声……
蛇样在神经末端扭动。
仇薄灯在坠落中蜷缩起身,双手紧紧捂住耳朵,不想去听不想去看。可没有用,阻挡不住那些声音……他不想自己理智被那些声音吞噬殆尽,不想自己被彻底吞噬……不想再变成那个罪深孽重,不得宽恕疯子。
忽然,有人声音压过那些怨怼咒骂。
……喜欢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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