嵇冕微怔：“那爷爷打算怎
做？”
嵇如彦咳嗽
几声，声音更哑：“你明日去拖住萧家那小子，
要抹去嵇思晴
存在。”
嵇冕嘴里发苦：“那她遗骨呢？文斌答应辞儿，要把她葬入嵇家，令她落叶归根！”
“遗骨？”嵇如彦眼神发狠，“自然是挫骨扬灰，半点不留。”
嵇冕瞪圆眼：“挫骨扬灰？”
夜色下，这张脸显得异常可怖。
嵇冕立马低下头，不敢再多看
眼。
“你也害怕，是不是？”
“不、不敢。”
嵇如彦声音里带着怒火：“几个月前，便已经大限将至，若非为你们这群蠢材，何以点续命香，还变成这样人不人，鬼不鬼怪物！”
“坐。”
个嘶哑声音，将嵇冕思绪拉回来。
嵇冕弯着身体，行个礼：“爷爷叫来，是有何事？”
嵇如彦浑身覆盖着黑纱，仍能闻到他身上传来恶臭，唯独露出手指，干枯得像具干尸。
嵇如彦切入正题：“你打算如何应对萧家人？”
之后勾引……而不是杀他？谢辞打死都不信。
—
雨时不见停，下半夜竟下得更大些。
枝头梨花被,bao雨拍打，落下地斑驳白。
嵇冕恭敬站在外面已久，身上早被春雨濡染，连发丝都湿透。红色灯笼挂于屋檐，在雨中显得更加昏晦。
“都是为嵇家！”嵇如彦呼吸凌乱，眼底满是疯狂，“爷爷见萧家那小子资质极好，你说，若夺舍他，咱们嵇
续命香，这名字确好听。
可修士都不愿碰它，乃是因为身体已死，魂魄却留下来，日日焚香，便会变成这样怪物。
谁愿意忍受这种痛苦？日日看着自己身体腐烂，蛆虫爬进肉里，痛感却不会消失。
嵇家想保住荣华富贵，族中就不能没有筑基期修士。
嵇如彦眼神格外阴冷：“不能让萧家那小子查到嵇思晴事，不然……咱们同青炎宗联系，就得被发现。”
嵇冕微垂着眸：“孙儿……孙儿不知。”
“白天也在演武场，自然听得到他想问嵇思晴事。”
嵇冕也不敢隐瞒：“……是。”
嵇如彦缓缓从座位站起，步步走向嵇冕。
外面狂风大作，将屋内烛火吹灭，嵇冕借着檐下灯笼微光，恍然瞥到黑纱下面脸，已经烂得不成样子，蛆虫在上面爬。
等众多长老走出书房，奴仆才唤他：“家主，请进吧。”
嵇冕心里清楚，他被爷爷晾这久，便是爷爷给他警告。
他推开屋门，便闻到丝甜腻香气，熏炉中燃起香霭，袅袅烟丝肉眼可见，嵇冕认出这东西。
——续命香。
他眼底复杂，长长叹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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