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辰不执拗,不像那些情绪不好就死劲把自己圈起来钻牛角尖人,他挺软和地就被拉起来,只是紧接着就把头砸在简子星肩膀上,脸闷在锁骨附近。
有些人情绪激动时喘息不已,而有些人却陷于沉寂。
简子星只能靠皮肤上规律丝热气察觉到仲辰呼吸,手无意识地反复捋着他后背,半天后才艰涩道:“排除个错误选项,咱们接着找。”
过好久,仲辰才用鼻子嗯声。
没有鼻音,也没有什过多情绪。
说话都没听见。直到公交车门不耐烦地关闭,车子启动,他身体跟随惯性往后趔趄步。
仲辰拉着他胳膊,低着头穿过松松荡荡公交车,到最后排钻进去坐下。
“其实点都不难找,也不用蹲。”仲辰坐在窗边垂眸看着自己腿面,“那片就九个楼,七个都是交通局家属楼,肯定不会在那。剩下两个,挨户去敲门,简单粗,bao,中午就找到。”
简子星听到这里心已经凉,他茫然地伸手想去攥仲辰,伸到半却又僵硬地顿住,缩回来。
“上次肇事视频里也是他。”仲辰使劲搓着自己脸颊,“他人脾气不错,问都回答。是个画画,平时很宅,饿就去楼下买点吃对付。肇事那天他确实也路过现场,而且他直喜欢戴棒球帽口罩什出门,阿宅嘛,有点中二兮兮。”
但简子星却觉得仲辰在哭,他有点不敢让仲辰抬起头来,或许只是单纯很难想象仲辰那样人红眼眶是什样。
“已经好多。”过会后仲辰低声道:“今天下午挺麻木地沿着街走两小时,在这长大,后来走到那地方都有点不认识。然后去看你爸,听那小护士嘚吧嘚吧跟直说话,才感觉缓过来些。”
他说着终于抬起头,没见什哭过痕迹,只是眼中遍布红血丝,看着很让人心疼。
“从头来
简子星半天都没说出话来,不知是这件事本身,还是仲辰此刻掩着表情低声平静叙述样子,仿佛无形之中有只绝望手死死地掐住他喉咙。
“身材跟爸确实有点像,远看高瘦,但他不锻炼,拳就能撂倒。”仲辰说完最后句话,有些无力地屈起两条腿,膝盖顶着前面座背,头埋下去。
“星星。”仲辰闷声道:“你和你爸都往前迈,真替你高兴,特别高兴,但真好嫉妒。也想像你样走得很高很远,但被绑在这,就是迈不出去。”
车厢里忽然安静下来,前面零星坐着几个人昏昏欲睡,仿佛不存在般,整个空荡荡车厢里只有后排抱膝蜷着小可怜。
简子星伸手去拉仲辰,先攥住手,然后又顺着胳膊上去使劲搂搂肩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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