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亮时候,风终于停,大颗雨点稀稀拉拉地落下来,浇灭最后火星,房子烧成灰烬结成硬块,还在冒着烟。村里人们,大多数是印第安人,尽力从废墟中抢救点儿东西出来:鸵鸟已经烧成焦炭,镀金钢琴只剩个架子,扒出来尊雕像只剩下躯干。祖母看着她剩下这点儿
“好,奶奶。”
“再给鸵鸟添点儿食。”
她已经睡着,但还在不停地下达命令,她那小孙女边干活边睡觉本事就是从她这里遗传。埃伦蒂拉悄悄走出房间,手里忙着晚上最后几件活儿,嘴里还在回应着早已进入梦乡祖母下达命令。
“给那两座坟上也浇点儿水。”
“好,奶奶。”
此同时,狂风在房子周围兜着圈子,想找到个缝隙钻进来。她要干活儿太多,不知不觉天已经黑,等她把餐厅地毯重新铺好,已经到该睡觉时候。
祖母下午都在胡乱弹着钢琴,边用假声唱着她那个年代歌曲自娱自乐,眼皮上抹麝香上还挂着泪珠。但穿上那件薄纱睡衣躺在床上,她立刻便从那些美好回忆苦涩余味中回过神来。
“明天早上把客厅地毯也洗洗。”她对埃伦蒂拉说,“从家里还热闹时候起,那地毯就没见过阳光。”
“好,奶奶。”女孩应道。
女孩拿起把羽毛扇,给那个冷酷胖女人扇风,那女人沉沉睡去,嘴里仍念念有词,给女孩安排晚上要干活儿。
“上床睡觉之前,检查下是不是所有东西都各就各位,不管什东西,没放在该放地方就坏得快。”
“好,奶奶。”
“要是那两个阿玛迪斯来,告诉他们别进屋,”祖母说,“波菲里奥·加兰那帮人正等着要杀他们呢。”
埃伦蒂拉没再回应,她知道祖母这是开始说梦话,但她吩咐事她件也没落下。她检查完窗户插销,又把灯全都熄,这才拿起餐厅个烛台照着路回自己卧室,在狂风短暂间隙,熟睡祖母平稳呼吸声清晰可闻。
她卧室虽说比不上祖母,陈设也很华丽,堆着许多娃娃和需要上发条动物玩具,那是她在逝去不久童年玩。天下来,埃伦蒂拉被没完没活儿累坏,连衣服都懒得脱,把烛台往床头柜上放,头倒在床上。过会儿,那股让她倒霉风钻进房间,就像群恶犬,把烛台推倒在窗帘上。
“睡觉之前把所有衣服都熨,这样你也能睡得踏实点儿。”
“好,奶奶。”
“把衣柜都好好检查遍,晚上起风,那些蛀虫胃口就特别好。”
“好,奶奶。”
“剩下时间你把花都搬到院子里去,让它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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