克洛蒂尔德·阿门塔回到店里,看见孪生兄弟正和警察莱安德罗·伯诺伊交谈。他是来给镇长取牛奶。她没听到他们聊些什,不过从警察
杀案之后第二年,他在节庆赛会上被头公牛用犄角挑开颈动脉而致身亡。因此,从没访谈过他。不过克洛蒂尔德·阿门塔证实,维卡里奥兄弟坐在她店里等圣地亚哥·纳萨尔时候,这位警察是第个踏进店门人。
那时,克洛蒂尔德·阿门塔刚刚走进柜台替换丈夫。这家店直是这样:清早卖牛奶,白天供应吃食,过傍晚六点就变成家酒馆。克洛蒂尔德·阿门塔凌晨三点半开门营业。而她丈夫,老实厚道堂罗赫略·德拉弗洛尔,晚上照看酒馆直到打烊。不过那天婚礼散场之后,来不少客人,过三点钟也没能关门,他便先去睡。克洛蒂尔德·阿门塔比平日起得早些,她想赶在主教到来之前做完手上活儿。
维卡里奥兄弟是在四点十分进店门。那个时间只卖些吃东西,但克洛蒂尔德·阿门塔破例卖给他们瓶甘蔗烧酒,不仅因为她对兄弟俩高看眼,也是为感谢收到他们婚庆蛋糕。这对兄弟两大口就将整瓶酒喝干,依旧面不改色。“他们已经喝得麻木,”克洛蒂尔德·阿门塔告诉,“就算喝下去是灯油,也不能让他们血压升高。”之后,兄弟俩脱下呢子外套,小心地搭在椅背上,又要瓶酒。他们衬衫上满是汗渍,胡子整天没刮,看上去像是乡下人。第二瓶酒他们喝得慢些,边坐在那儿喝,边固执地盯着街对面普拉西达·利内罗房子。那儿窗户暗淡无光,阳台上最大扇窗连着圣地亚哥·纳萨尔卧室。佩德罗·维卡里奥问克洛蒂尔德·阿门塔,那扇窗里亮过灯没有。她回答说没有,觉得这个问题很古怪。
“他出什事啦?”
“没什,”佩德罗·维卡里奥回答说,“们只是在找他,想要杀他。”
这句回答太过自然,教她简直无法相信。但是,她留意到兄弟俩带着两把屠刀,裹在破布里。
“能告诉,你们为什大清早要去杀他吗?”她问。
“他自己心里明白。”佩德罗·维卡里奥回答。
克洛蒂尔德·阿门塔认真地打量着他们。她太熟悉这对孪生兄弟,能轻而易举地分辨出他们俩,尤其是在佩德罗·维卡里奥服役回来以后。“他们还像两个孩子。”她对说。这个念头让她打个冷战,因为她向来认为只有孩子才什事都做得出来。于是她把奶具准备好,跑去叫醒丈夫,告诉他店里发生事。堂罗赫略·德拉弗洛尔半睡半醒地听她讲。
“别胡扯,”他说,“他们谁也杀不,更别说是那样阔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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