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· 二（6 / 7）

流将刀捅进他身体。他们发现恐惧另端是片耀眼静水，他们像是在水中浮游。他们听不见整个小镇嘶喊，看不见所有人正因他们罪行而瑟瑟颤抖。“感觉像在骑马飞奔。”巴勃罗·维卡里奥说。但两个人很快就回到现实中，因为他们已经耗光体力，却觉得圣地亚哥·纳萨尔似乎永远都不会倒下。“妈，表弟啊，”巴勃罗·维卡里奥告诉，“你都想象不到，杀个人有多难。”为次做个断，佩德罗·维卡里奥想对准圣地亚哥心脏，但他几乎砍到腋窝上，因为猪心在那个位置。其实，圣地亚哥·纳萨尔没有倒下，只是因为他们用力砍杀将他钉在门上。绝望之际，巴勃罗·维卡里奥在他腹部横砍刀，整副肠子下涌出来。佩德罗·维卡里奥也想来这刀，但因为恐惧手抖得厉害，刀砍在大腿上。圣地亚哥·纳萨尔仍然倚着门站会儿，直到他看见阳光下自己那泛着蓝色干净肠子，才终于跪倒在地。

普拉西达·利内罗呼喊着到楼上卧室找她儿子。她蓦然听到不知哪里传来其他人喊声，于是从朝向广场窗户探出头，看见维卡里奥兄弟正往教堂跑去。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，是举着猎枪贾米尔·沙尤姆和些没有带武器阿拉伯人。普拉西达·利内罗觉得危险已经过去。她走到卧室阳台上，这才看见圣地亚哥·纳萨尔脸贴着地倒在大门外，挣扎着想从身下血泊里站起来。他歪歪斜斜地直起身子，梦游般地迈步往前走，双手捧着垂下肠子。

他走将近百米，围着自家房子绕周，从厨房门进屋。他头脑依旧清楚，没有绕远沿着大街走，而是从邻居家直穿过来。庞乔·拉纳奥、他妻子和五个孩子，还不知道门外二十步远地方发生什事。“们听见喊声，”他妻子对说，“还以为那是迎接主教欢庆活动呢。”圣地亚哥·纳萨尔进门时他们正在吃早餐，只见他浑身浸满鲜血，手里托着摊内脏。庞乔·拉纳奥告诉，“永远忘不那股粪臭味。”不过，据他大女儿佩罗·阿赫尼达·拉纳奥说，圣地亚哥·纳萨尔还保持着往常仪态，踱着步子，他那张撒拉逊人脸庞配上粗硬鬈发，看上去比平时更加英俊。走过餐桌时他朝他们笑笑，接着往前穿过卧室，直出后门。“们都吓瘫。”阿赫尼达·拉纳奥对说。姨妈韦内弗里达·马尔克斯正在河对岸自己家院子里给鲱鱼刮鳞，看见圣地亚哥·纳萨尔迈下旧码头台阶，步伐坚定地往自己家走。

“圣地亚哥，孩子，”她对他喊，“你出什事？”

圣地亚哥·纳萨尔认出她来。